沈樽开门走进宗内,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往常这个时候,师弟师妹们上课下课,熙熙攘攘的天蓝色挤在一块,虽说很吵闹,但也是非常养眼的。
而沈樽最喜欢看热闹了,不是跟这个打招呼就是跟那个嬉皮笑脸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宗门内本来就没有那些人一样。
沈樽快速地往前走,突然有个人从侧面跑了出来,摔倒在他的脚边,他连忙蹲下去查看来人是谁。
等看清长相之后,沈樽的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他颤抖着唇道:“楚师妹,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了?!”
倒地的人正是楚玲儿,她的脸上布满血迹,身上也都是剑痕,冒着黑气,她看见沈樽后便捏紧了他的胳膊,瞪圆了杏眼,声音嘶哑道:“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咳咳……”
沈樽拍了拍楚玲儿的背,安抚道:“你慢慢说,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听完这话后,楚玲儿满脸悲愤,她眼眶微红,不顾嗓子的不适,嘶吼嚎叫着。
“是虞白!他丧心病狂!他杀了师父!!”
轰!
楚玲儿的话,如一道惊雷炸在沈樽的脑内,他不可置信喊道:“你说是谁?!”
楚玲儿勉强扯了一抹苦笑,她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待虞白如亲兄弟,但是他杀了师父!不仅如此他还要杀掉我们所有人!!”
沈樽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他了解楚玲儿,对于这件事她是不可能说谎的。
沈樽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道:“他现在在哪?”
“在清和殿。”楚玲儿见沈樽欲要起身,她连忙道:“大师兄,你别去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连师父都……你带着我逃命吧,我们还能卷土重来!一定要报今日的仇!”
沈樽却是听不清这些话了,他将万灵袋里的丹药全部都给了楚玲儿,“楚师妹,你跑吧。我死也要去看一眼师弟!”
这时沈樽还是不相信虞白会做出这种事情,他这么多年的陪伴教诲和交心,难道还是阻止不了男主黑化的结局吗?
对啊,他其实也没干什么。不就是每天跟他一起睡觉沐浴,不就是有事没事挑逗他一下寻开心。
沈樽走得很急,并没有看见身后的楚玲儿慢慢地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向他的背影。
然后楚玲儿便变幻成一股黑气,飘在山顶上,和沈樽看见的黑气萦绕在一块。
越靠近殿门口,沈樽的心越疼,好像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而他并没发现自己的两行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当沈樽看见虞白的时候,那个口子愈开愈大,万蛊噬心,痛不欲生。
清和殿内一片混沌,沈樽随意一瞥都能看见一名叫得出名字的师弟师妹躺在地上。
大多是惊恐地睁着双眼,已经没了呼吸,彻底死了。
沈樽捏紧了拳头,眼睛红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滴血,他哑声道:“为什么?”
站立在殿中央的虞白歪了歪脑袋,他手里提着一把剑,是与尊。
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套天灵门的教服,本该令人舒适的蓝白衣摆,此时却染满了红色,红得已经有些泛黑了。
这些血都是谁的,不言而喻。
虞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樽的话,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后者,然后轻笑一声,眼内的暴戾却是没有一丝的减少,只是唇边的弧度提了提,显得整个人既鬼魅又危险。
非常接近原著内描述的虞白。
沈樽被盯着看非常不舒服,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迎上了虞白的目光。
沈樽从来没有这么胆大过,他一开始想万事对虞白好,可能男主就不会黑化,不会做一个被人喊打喊骂的魔头,而是做一个首屈一指,恣意妄为的剑修。
可现在虞白却依旧重蹈覆辙,他感受到了背刺,也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他现在只想知道虞白这么做的原因,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昨天还说要给自己礼物的……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沈樽对上虞白的目光里,藏了些悲伤和疑惑。
见沈樽一点不怕他,虞白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赞扬和意外。
“沈樽,没有为什么。”他从衣服里拿出来一张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起了与尊剑。
他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句冰冷的话:“我想杀便杀了。”
想杀便杀了。
沈樽的全身血液都冲到了脑袋,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晕倒了,但他并没有,他只是后退了两步。
“虞白!你凭什么!那可是你的师父还有师兄师姐们!”沈樽拔出了天意剑,握剑的手背硬生生暴出了青筋。
就算是打不过男主,他也要试上一试。
自己带的孩子自己哭着也要教育!
“我早已被天灵门除名了,这件事大师兄你不是最清楚了吗?”虞白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沈樽面色却古怪了起来。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原来的虞白回来了?
沈樽急忙在脑内叫系统,可一点回应都没有。
妈的!
关键时候掉链子!
沈樽拧眉看着殿中央的虞白,“你不是我师弟。”
他又加了一句:“你不是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