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所以，你也从不知道，也从没想过去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想平白地下一个定义，对我。

“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只是一个被勾出内心阴暗面的疯子。

并且。

是你亲手送我下地狱的。

杨颖默然，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她又扭头看向窗外，风呼啸着刮过，吹动树枝，沙沙作响。杨颖这才想起，香山的枫叶已经渐渐染了漫山的红，又一片一片跌落枝头，化为翩跹飞舞的蝴蝶。

原来已是深秋了啊。

时间竟过得这样快么。

西风一夜剪芭蕉，倦眼经秋耐寂寥？

强把心情付浊醪。读《离骚》。愁似湘江日夜潮。

杨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下床，绕过郑恺雕塑一般僵硬的身体，朝门外走去。

男人喑哑的嗓音硬生生截住了她的脚步：“你是真的不肯留下吗？”

杨颖的身体顿了顿，有片刻的迟疑。

然而只是片刻。

下一瞬，她步履不停，继续向外走去，始终没有回答。

缓步走到门口，杨颖将手置于门锁之上，刚要开门，忽地从斜刺里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

背后一道声音传来，不知何时，男人已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

“如果我一定要你留下呢？”

如果我一定要你留下呢？

这算是个什么问题。

杨颖像是没有办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郑恺的口中说出来的，垂下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握拳，极轻缓的，她问：“为什么是我呢？”

郑恺一愣，看见眼前的姑娘转过身来，眼眶红红的，发丝凌乱，神情中却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只是不停地，如同不知疲倦一般，那样固执地望着他，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是我呢？恺恺……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你？

baby啊，你难道不懂么。

可能我也不懂吧，只是。

大概这也不是我的选择，是命吧。

baby，你信命吗？如果我注定没办法做到放开手让你离开，那为什么拥有你的不可以是我，为什么你不可以试着，相信我。

“是啊，为什么一定是你呢……”郑恺却是笑了，大手更紧地扣住杨颖的手，使劲一带，将人整个圈进了怀里。

杨颖一愣，随后有些歇斯底里的，不安分地挣扎着。只是无论怀中的女孩如何闹，男人也不为所动，只是那样坚定而不容置疑地抱着：“其实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是你……baby，你还要我怎样呢……”我已经快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懂呢？

女孩还在挣扎，郑恺却是突然一下增大了力气，不去管杨颖的拍打，只是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头埋进女孩的颈窝，一动不动。

杨颖的发丝柔软，乱蓬蓬地堆着，触在郑恺的眼角眉梢，有些轻微的痒，搔弄得郑恺想要发笑。可也只是一瞬，微微上扬的唇角便也坠了下来，直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眼眶里是酸痛的，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郑恺说不清，辨不出，只是清楚地记得这是这些年每一次酒醉后想起她时，心脏深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