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淡淡叙述着千年前的往事,裴长清天突然注意到,青年给他的那块银白色的玉石,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一阵天旋地转,裴长清似乎看到先生接住了自己。
再睁开眼睛,裴长清衣摆被人扯住,低眸查看,是一个小孩。
“他很完美吧。”
很熟悉的声音。
裴长清抬头,一个青年的身形影影绰绰,像是脱离躯体之外的鬼魂。
样貌裴长清并不认得,但那双眼睛,尽管里面带着些星星点点的笑意,裴长清依旧认得。
“你……”
青年抚上小孩的头,可小孩大抵是什么也感知不到的。
青年低眉:“我名裴洛,是一名……魔神。”
裴长清大抵明了:“这孩子是你造的人偶?”
裴洛轻轻摇头:“我造的,却不是人偶。”
想到什么,裴洛轻笑:“也算是人偶罢。”
裴长清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未来的七执政,每位都象征着一种元素力,对吧?”
裴长清注意到小孩的身形僵住了,周围的一切都停住了。
裴洛道:“我啊……是时间与空间。”
裴长清何等聪慧,立即明晓了大半,试探:“就是占星术士?”
裴洛笑:“那作为魔神,未免太磕碜了。”
裴长清懂了,比占星术士还厉害就是了。
“我是空间孕育出的生命。”
裴洛轻叹。
“我不能参与到魔神战争中,但是很不幸。”
他指向自己的心脏:“这颗心脏在跳动,这具躯体拥有人的感情。”
“所以你……”裴长清喉头梗塞:“创造了他……?”
裴洛垂眸:“是创造了你。”
裴长清微愣,不可置信:“可我……”
“可我后悔了。”
裴洛轻声说。
“我后悔了啊。”
小孩化作星星点点四散消失,裴长清无措:“他……”
裴洛轻叹:“他只是个劣质仿品。”
“我不知道裴长清和他们的差别在哪里,是因为他有了名字?又或许是他的经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对‘感情’产生好奇时,他就已经赢了。”
裴长清喉结微动:“你是说……”
………………
摩拉克斯几乎等了一年多,也不见有人来偷袭。
“我不是诱饵。”
裴长清抬头看他。
留云很喜欢孩子,用翅膀将小裴长清抱在怀里:“不论你是不是诱饵,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
裴长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但他还是重复:“我不是诱饵。”
摩拉克斯微眯双眸,摸了摸他的发顶,拜托留云看好他。
裴长清透过留云的羽翼,看到摩拉克斯在和若陀说着什么。
尽管听不太清,但裴长清知道,无非就是加强防范之类的。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戒备。”
留云揉搓着他软乎乎的脸颊:“为了不成为战场上的败者。”
裴长清被揉的口齿不清:“失败……会怎么样?”
留云停下手中的动作,头一次这么看这个小大人一般的孩子。
也头一次意识到一件事,这个孩子非常特殊。
“如果我们败了,你会怎么做?”
裴长清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为什么会败?”
“那换种说法”留云道:“如果我们把你扔在战场上,你会恨我们吗?”
裴长清却是道:“恨是什么?”
留云也知道和一个孩子说爱恨什么的不太现实,于是她道:“如果我们将你扔在战场上,你会讨厌我们吗?”
裴长清摇头:“讨厌又是什么?”
摩拉克斯注意到这边,也猜到了留云在做什么,于是走到这边,道:“我将你从那种地方带回来,你觉着我怎么样?”
裴长清很不理解他们到底在问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