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将军二弟

济南城将军府里，老将军正在观看地图，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勤务兵接通电话后把电话筒交给将军，说是章司长的电话。将军拿过话筒，电话那头章司长给将军汇报说部队进展顺利，已成功突破共军防线，他准备向孟良崮方向挺进。老将军要章师长慎重出击，不要孤军冒进，等后续部队汇集后再行定夺。电话那头章师长不以为是，说共军已向山林逃窜，再不出击恐失战机。老将军说共军**部战法高明，善于伏击，要章师长按兵不动，摸清敌情再定，并说上次李师长部在莱芜战役中全军覆没，就是粟部诱其深入，吃了孤军冒进的亏。两人又在电话中说了一会就挂断电话，此时老将军的深情更凝重了，在地图前不断的踱来踱去。

“爸爸，你看谁来了，”声到人到，一个一身军装，足蹬马靴的漂亮女孩领着一个独眼中年人走进门来。

“二弟，你来了。”老将军高兴的迎了上去，勤务兵端上水果，侍茶倒水。

坐定后老将军问漂亮女孩：“王婧，这次到乡下去有什么感想，家乡的人都好吗？这次可要带你二叔在城里好好玩玩。”

“乡下什么都好，空气清新，就是乡民们过得太苦了。”王婧说，

“何止是苦，兵荒马乱的，今天这苛捐，明天那杂税，到处抓壮丁，还有兵痞乱抢，乡亲们连山上的野菜都挖着吃光了。”将军二弟沉痛的说，

“是共军抓壮丁和抢劫的吧？”将军问，

“是国民党的部队，老百姓都把国军叫蒋匪军了，我在乡下这么几十年，从打日本那时起，共军就在家乡活动，他们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青壮年男子都争着去当共军呢。”将军二弟说，

“有这等事？”将军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他自己，

“我以前给你写信说过你不信，这次王婧在乡下呆了这么多时日，不信你问问她。”将军二弟说，

“爸，二叔说的都是真的。”王婧补充，

“不说这些了，王婧，你奶奶还好吗？”将军岔开了话题，几个又说起家常琐事，老将军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了。

“爸爸，你和二叔坐着，我出去看几个朋友。”王婧说完起身要走，

“是去找郭营长吧。”将军说，

“才不去找他呢。”王婧娇嗔着出去了。

将军和二弟正亲切的聊着，卫兵进来向将军耳语了一阵，将军说不见。卫兵刚出去不久，一个身着绅士装饰，头戴礼帽，手拄文明棍的人进来了。

“老将军可好，鄙人军统济南站站长蒋飞冒昧打扰。”来人抱拳施礼，

“谁让你进来的？”老将军冷冷的问，

“不要怪罪卫兵了，要怪您就怪罪蒋飞吧，见老将军一面可真难。”蒋飞说，

“找我什么事？”老将军又问，

“据鄙人的眼线说战俘营的战俘中有一个是前中共高级将领的后人，我要把战俘全部带走审问，还有战俘营的副营长解龙有通供嫌疑，我也要一并带走审查。”蒋飞说，

“笑话，解龙从十六岁就跟着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他打死的日本鬼子比你的年龄都大，说他通供，有谁能相信？”将军问，

“暂时没有，不过会有的，我的手下正在着手调查。”蒋飞说，

“没证据就乱抓人，你们就不怕冤枉好人，真是莫须有之罪，何患无词。”将军说，

“将军，人心隔着肚皮，再说人会变的。”蒋飞说，

“战俘营的战俘，没有我的命令一个也不准带走，还有谁先动解龙，就先逮捕我，卫兵，送客。”将军下了逐客令。

进来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连搀带扶的拖住蒋飞把他往门外拖，他边走边回头说：“将军，这是职下的公办，公办……”

“滚”！将军怒吼着。

等蒋飞被拖远，将军二弟念叨着说：“蒋飞，蒋飞，我看叫蒋匪还差不多。”

“二弟，怎么你也……，以后可不准再胡说。”将军说，

“本来是事实吗。”二弟分辨，

“不提这些了，这次把你从乡下找来，是我找到了当年撞瞎你眼睛的那头公牛，你要亲手毙了它，报当年之仇。”将军说，

“大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记着这件事，兄弟阋于墙，和现在一样中国人打中国人，我们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何必和一头老牛过不去呢，就算了吧。”二弟说，

“二弟，当年你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有着美好的前程，可这一切都被这头蠢牛给毁了，我都替你惋惜，难道你不想亲手宰了它？你当年的血性去哪里了？”将军一时气急败坏，

“要宰你去”，二弟说，

“你…..”将军气得说不出话来，兄弟二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