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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中)

梦呓——奇迹海

之后,亓霁手中紧握的心脏消失了,幻境也完全崩塌。殿内空无一人,灯火俱灭,独留亓霁一人躺在王座上。亓霁脖子上的吊坠又闪过一阵微光,之后她手腕上的玉镯也化为淡淡白烟消失。双手是能动了,但亓霁的双腿仍旧僵硬,仿佛是刚重新长出来一般麻木。她双手支撑着自己,勉强坐起来。

亓霁惊觉自己竟是躺在这金碧辉煌的王座上。而且,她平躺在这把豪华椅子上,脚甚至离另一端的扶手还差了一两厘米。发现自己的高度还不如这把王座的宽度,亓霁顿时生出一股冲天的愤怒。

生气的亓霁奋力站起身,结果腿软根本站不稳,猛地摔了一跟头膝盖磕痛,额头也撞得生疼。她在冰凉的石板上趴了会儿,一口气缓过来后扶着王座扶手重新站起来。她仍心有余悸,双腿止不住地发抖,心脏也仍在狂跳。

那身被涣用法术变为婚服的衣服竟然没有变回原样,而是静静地散落在地上,红如晚霞绽放。亓霁艰难地缓缓弯下腰,将那些衣物一件件地捡起来重新穿在身上。每穿上一件衣物,她的身体就似乎恢复了一丝生气。

现在的她,不仅身体变得更加轻盈,耳目也变得更加灵敏。她能清楚听到屋外的动静,甚至能感知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力,由远及近。冥用力推开紧闭的大门,当看到一身红衣的亓霁时,他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

“他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亓霁捂着一呼吸就隐隐作痛的胸口说,“他在这大殿之内设下幻境——没想到,哪怕只是幻境里的他也真实得可怕。对了,我还得找出那块玉玺……”

亓霁注意到冥正瞪着她发愣,于是反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你穿红色很好看。”

亓霁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突然感到头晕,几近晕倒。这句话甚至能令她起如此大的反应。冥扫视亓霁的目光也令亓霁觉得不适。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亓霁有些恼,“我说玉玺……”

“咳,听到。不过,这种衣服不是这样穿……还有衣领不能像你这样胡乱交叠,你穿错了。”

冥望着亓霁,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亓霁看到冥这样的表情,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红色的衣料此刻变得异常刺眼,让她有些不敢直视。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亓霁这会儿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避这尴尬的场面。

“先离开这里……”

亓霁刚与冥擦肩而过,突然被冥一手按在肩上。

“你……”冥像是觉察到什么,停顿片刻后说,“……你吞了涣王的力量。”

“他神骨不纯,所以想借助灵者的力量让自己获得能匹敌天神的力量吧,”亓霁并未回头,“我差点在他的幻境里丢了命,幸好侥幸赢了他。”

“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你,”冥说着转身望着亓霁的侧脸,“你身上这身衣服料子是天界贡品。”

“要么是为了方便对我施术,要么就是他故意戏弄我。”

“幻境都没了衣服还在,这也只是身衣服而已,而且是早就准备在这里的。涣王那样理智,不会做多余的事……”

“你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故意露出破绽,让你钻空子吃了?”

冥这句话一出口,亓霁像被捅了心窝一样,顿时气炸了。

“胡说什么,你想我死在这里吗!”

“别生气,我当然不希望你输,我更相信涣王不可能因为喜欢你就输给你,”冥按捺不住地露出一丝笑意,“实力胜过对方才能将对方吞噬。恭喜你,别愁眉苦脸。”

“不,全靠这是幻境,”亓霁情绪略缓和,语气平和了些,“如果是涣本人在这里,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会料到,我一定会回来?”

“你觉得呢?”冥金色双瞳转了转,半信半疑地望着亓霁

“我从前以为,他对我只是主子对奴仆的控制欲。现在想来,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涣王国,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与他又会斗到什么程度?”

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那悦耳的旋律如同天籁之音,让亓霁的心情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她忍不住迈开步伐,几步就走出了殿外。门口落了几只竹翎鸟,它们正在欢快地跳跃着,仿佛在欢迎她。

亓霁的目光又不经意地扫过地面,突然发现了自己无意中掉落的百织斗篷。她轻跨一步,弯腰捡起了那件斗篷。

就在这时,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温暖的光芒照在了亓霁的身上。她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仿佛所有的不适都被这阳光所驱散。她微微眯起眼睛,抬头望向那刺眼的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太阳真好啊。”

说罢,亓霁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血腥气上涌。她顿觉头晕脚软,几步踉跄地走到殿门边,扶着门哇地呕起血来。

霍克与Livin,雷来到斐切罗斯顿。斐切罗斯顿巫师国领土狭长而独特,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盘踞在这片土地上。斐切罗斯顿拥有着丰富的山林资源,树木参天,郁郁葱葱的茂密森林几乎覆盖了整个地区。而在斐切罗斯顿一处森林的尽头,屹立着雄伟的九讪嶂山脉。山峦起伏,峰峦叠嶂,山上的岩石经过岁月的洗礼呈现出各种奇特的形态。当阳光洒落在九讪嶂山脉上时,整个山脉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这一刻的山脉如同一座金色的宫殿,让人心生敬畏与向往。

霍克一行人来到山脚下森林里一间简陋而温馨的农舍小屋。小屋的外墙原本是蓝色的,但经过岁月的洗礼,蓝色外墙已经渐渐褪成了灰白色,墙上也爬满了爬藤植物。

“霍克,我早说过你大难不死。”

“老伙计,借你吉言。”

霍克与迎面走来的黄发男子打招呼道。

“这是杰里塞德·罗曼威吉,”霍克相互介绍道,“这是我们的伙伴,雷,还有Livin。你见过Livin吗?他……”

“我听说过他的事,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本人,”杰里塞德望着Livin打量一番,“走吧,我带你们去我家。”

他们来到罗曼威吉家中。屋内光线充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简朴的家具上,营造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氛围。屋内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一个老式灶台上面摆放着锅碗瓢盆,一张木质的餐桌和几把椅子放置在屋子中央,是这家人团聚用餐的地方。桌旁一位盲眼老奶奶披着彩色拼花披肩坐在一架轮椅上,面前的茶杯里飘着热气,身边还蜷缩着一只正在打瞌睡的灰色短毛猫。

“伍利克吗?你终于回来了。”

盲眼奶奶脸朝着门的方向问道。杰里塞德忙走过去握住她的一只手。

“妈妈,不是伍利克,是我的朋友们。我哥哥在家吗?”

“他出去了,说是晚些时候就回来。”

盲眼老奶奶是杰里塞德的母亲,她似是察觉到什么,脸上神情看上去略紧张。杰里塞德招呼众人在桌边坐下,Livin被其他人推搡着坐到了距离杰里塞德母亲最近的地方。

“我哥杰尔德雷多年前在火灾中受过伤,”杰里塞德施术后,更多的茶点被摆上了餐桌,“他的妻子死于那场火灾,我母亲的眼睛也是在那之后就失明了。伍利克是我哥的儿子,他经常到外面去兜售一些小玩意儿,赚点小钱同时也能打听些消息。”

“我说,杰里塞德,你怎么没结婚?”霍克好奇地问。

“不瞒你说,”杰里塞德有些惆怅,“传闻我们家族受到了不详诅咒,所以……”

“伊雷克希亚,你怎么不喝茶?”

杰里塞德母亲的脸朝向Livin,语气关切地问。众人疑惑地望向杰里塞德母亲,杰里塞德脸上也显出尴尬的神情。

“妈妈,他不是伊雷克希亚。伊雷克希亚去世很久了。”

“我喝。”

见状,Livin忙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杰里塞德母亲的轮椅朝他这边又挪近了些,她一只手搭在了Livin的手臂上。

“你好久不来了,米薇尔兰还好吗?”

这可把Livin问住了。他尴尬地望着杰里塞德,杰里塞德母亲仍继续同他说话。

“来,你把茶喝了,把空杯子给我。”

Livin赶忙一口喝光茶水。杰里塞德母亲双手捧着他喝过的空茶杯,似是在端详茶杯底那一点细碎的茶渣。

“妈妈,他不是伊雷克希亚,他是……我的朋友,叫Livin,”杰里塞德说话间困惑地扫了眼同样一脸困惑的Livin,“米薇尔兰也去世很久了。”

“高贵的箭矢,翻天覆地的海洋,”杰里塞德母亲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喃喃道,“白炎涤荡后的心灵化作净土,日月同辉万物复苏,死去或活着,生命进入永恒……”

“妈妈,你今天是怎么了?”

杰里塞德走过去捧起自己母亲颤抖的双手,将她手里的茶杯拿走。

“我们时间不多了,”杰里塞德母亲皱起眉头,脸上的沟壑愈深,“杰里塞德,你要听从伊雷克希亚的安排。卢哈达兰结出了恶果……”

“伊雷克希亚都已经死了多少年,别再提他。”

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男子走进屋。他拎着一个褐黄色布包,几步走到桌边在霍克身边坐下。

“杰尔德雷,你包里是什么东西?”霍克用手指戳了戳布包。

“是土。”

“你弄这些土干嘛?”

“当年火灾现场的土,”杰尔德雷说着翻了个白眼,“说真的,我觉得追查这样的事情太浪费时间。我们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我们需要证据,”杰里塞德忙说,“当年的火灾死了多少人?上头说不查就不查了,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查了又怎么样?死去的人不会复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杰尔德雷怒声道。他一转头,看到对面自己母亲正双手抓着Livin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立刻由生气转为疑惑。

“妈妈,你在干什么?”

“她把Livin错认成伊雷克希亚,”杰里塞德无奈地望向Livin说,“抱歉,我妈妈确实有点糊涂。”

“那个……罗曼威吉先生,我记得您。”

Livin看向望着他的杰尔德雷说。杰尔德雷这会儿正发愣,也许是在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见过Livin。

“在我……去凡洛勋芦前,”Livin认真地说,“在那架车上……您当时也在,还有其他几个人……”

“哦,我想起来了,”杰尔德雷似是突然解惑,脸上表情放松许多,“你是……你是托尔尼亚当年救下的那个孤儿。我知道了,你是赫弛瑞乌巫师,原来是你。”

“世界真小,”霍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Livin,你可真是福星高照,有这么多人帮你。”

“你也许见过伍利克,伍利克当初也在凡洛勋芦上学,”杰里塞德边给自己哥哥倒茶边说,“不过,他比你年纪小很多,你可能压根没注意到他。”

“伍利克呢?”杰尔德雷四下张望后问,“他还没回来?”

“没有,”雷这会儿手里的点心吃完了,于是开口道,“您的母亲之前把我认成了您的儿子。”

“你今年多大了?”杰尔德雷问雷。

“十六岁,先生。”

“我儿子跟你年龄相仿,个头也差不多。”

“你母亲不仅把Livin认成了伊雷克希亚,”霍克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她还看了Livin的茶杯给他占卜。”

“哦?那她可能……”

杰尔德雷定定地望着Livin,沉默许久。杰里塞德见自己哥哥脸色不对劲,忙打圆场。

“大概因为Livin是赫弛瑞乌巫师,所以……”

“可惜伊雷克希亚没有后代,”杰尔德雷神情严肃地望着Livin说,“否则……也许他的儿子会长成像你这样。如果……如果斯穆拉雅家族的人还在,他们一定会阻止都同……”

“杰尔德雷,这回莱伯托尔斯让我们来找你们,也是因为都同这次的大选,”霍克插话道,“我们不仅要阻止伯科进入拜里伦林,还有曼当达尼……”

“我上回跟伊格佛拉斯一起见曼当达尼时,他还没有投靠洛伊,”杰尔德雷皱眉道,“他是受伯科影响。还有那个彼特波伦克公爵的死,那件事让他……非常惶恐。”

“巴霍斯明天会来这里跟我们碰头。明天我们启程去赫弛瑞乌,一起去看望大难不死的拉昂特。”杰里塞德说。

次日,皮肤像蛇鳞一样的巴霍斯带着他们去与拉昂特见面。Livin认出了巴霍斯,当年他也在那架送Livin去凡洛勋芦的车上。

“先生,我是Livin。我们很久以前见过。”

巴霍斯困惑地望着Livin,他压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Livin。

“巴霍斯,他小时候你见过他,”杰尔德雷说着拍了拍Livin的肩膀,“他就是托尔尼亚力保的那个孩子。”

“Livin?哦,你就是那个把梅希汀石……”巴霍斯惊讶地瞪着Livin,“……居然是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Livin忙说,“我只是……运气好。”

“托尔尼亚保的孩子肯定有不寻常的天赋,你用不着谦虚,”巴霍斯严肃道,“希望今后你能不负托尔尼亚的期望。”

拉昂特的居所在赫弛瑞乌与斐切罗斯顿交界的山林深处。这间矮屋子有些破旧,屋子的外墙由粗糙的石头和木材搭建而成,经历风吹雨打显得斑驳而沧桑。屋子周围被茂密的树木环绕,绿意盎然,仿佛是一个隐秘的小天地。

“雷,你在这里守着。”

霍克让耳朵灵敏的雷在屋外给他们放风,其余人则陆续进屋。

走进矮屋子,一股温馨而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布置简单而整洁,家具都是木制的,墙上挂着一些古老的画作和照片,角落里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杂物。

一个灰衣灰发的巫医正在施术为拉昂特治疗。虽然只看到背影,Livin仍察觉他气质跟凡洛勋芦的女校医有些相似,而且肤色同样白得透明。

“你怎么在这?”

巴霍斯瞪着眼前的巫医,巫医回头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认为拉昂特的伤自己会痊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诺欧瑟,你怎么没去都同?”

“我去过了。因为听说这家伙快死了,我回来救他一命。”

“都同大选还没结束……你放弃投票权了吗?”

“少我一票能有多大影响。反正我家族在都同早没落了,就当我弃权。”

“诺欧瑟,你还是应当回去,”躺在床上的拉昂特开口道,“你家族那一票可不一般……”

“算了吧,我不想掺和他们那些破事,”诺欧瑟揉了揉鼻子,鼻头立刻红了,“本来我就不想要拜里伦林的席位。一个下等席位而已,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话说,我让你们帮忙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抱歉,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杰里塞德打圆场道,“外面……很乱,你也知道,如果你妹妹真的想躲起来,那确实很难找。”

“哦,我并不是催你们,”诺欧瑟无奈地说,“我知道,她那个人就是太倔了。她发脾气的时候,梅兰榭丽都说不过她。话说回来,你们要感谢梅兰榭丽。这回还是靠她的关系,托人从云州找来了救命的药,不然拉昂特死定了。”

“拉昂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嚣张?”霍克插话道,“你怎么伤那么重?”

“是维辛夫家族的人,”拉昂特扶着受伤的脸,说话时还有些磕巴,“我……我一时疏忽……”

“维辛夫家族疯了,他们想把整个赫弛瑞乌毁掉,”巴霍斯怒道,“拉昂特差点被他们弄死。维辛夫家族支持韦利·莱蒙洛特,莱蒙洛特家族看来也亲都同。”

“卡恩素特家族不也一样吗,”霍克自顾自找了张椅子靠坐着说,“要不是玛尼卡死了,维辛夫家族跟卡恩素特家族关系会更好。”

“玛尼卡的死是个意外,”拉昂特皱眉道,“当年伯科为了掩护弟弟泰莫斯离开赫弛瑞乌,故意放出假消息,说他们打算送泰莫斯去加坎迪瓦奈。我们当然不能放过泰莫斯,他在赫弛瑞乌犯下的罪足够把牢底坐穿……”

“拉昂特,这事怪不了我们。谁知道当年闯入卡恩素特宅子的究竟是什么人,”巴霍斯打断正在说话的拉昂特,激动地说,“卡恩素特家族树敌众多,他们家族的巫师在都同也没少惹事。又不是我们闯入卡恩素特家,更不是我们逼玛尼卡大着肚子还坐车……”

“伊雷克希亚下令封的路,”拉昂特也激动起来,“他那时刚从加坎迪瓦奈回来,有些事情我们也没来得及跟他说清楚……”

“这更怪不到伊雷克希亚头上,他下令是为了阻止泰莫斯逃跑。当时我们还帮着抓那些外来的不知名闯入者,可那帮家伙居然在维尔多弗的眼皮底下溜了!再说,玛尼卡是生完孩子后病逝,连巫医都说是她体质特殊才会……”

霍克与Livin不了解这些事,只能呆呆地望着情绪激动的拉昂特与巴霍斯。杰里塞德一直试图插入他们的对话,杰尔德雷则在找东西给大家搭临时椅子。

“玛尼卡……你们的意思是,维辛夫家族之所以报复你们,是认为玛尼卡的死与你们有关?”杰里塞德惊讶道。

“说起来也怪伊雷克希亚,”杰尔德雷刚搭好一张椅子,边招呼Livin坐下边说,“我早说过,维辛夫家族一定会报复,他没当回事。你们估计不知道,玛尼卡其实喜欢伊雷克希亚。”

这下屋子里其他人全部安静地望着杰尔德雷,杰尔德雷见众人投来热烈的目光,忙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那时还年轻……拉昂特你知道的我跟你年纪差不多……”杰尔德雷挠了挠头说,“其实,玛尼卡跟伊雷克希亚……短暂地交往过。”

“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巴霍斯惊讶地瞪着杰尔德雷。

“因为伊雷克希亚压根没当回事。在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他当然没跟你们提过。他那个人……”杰尔德雷脸上憋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他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让玛尼卡有多伤心。我那时才刚从凡洛勋芦毕业,我连恋爱都没谈过,我都能看出来。”

“可玛尼卡后来嫁给了伯科,”杰里塞德此时脸上也是一副受惊的表情,“这些事情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都没对我说过!”

“伊雷克希亚本人都不提,我为什么要说,”杰尔德雷把脸一板,“伯科对玛尼卡很好,追求了她很多年。维辛夫家族也看好卡恩素特家族,玛尼卡就跟伯科结婚了。”

“等等……”杰里塞德惊讶得合不上嘴,“……那个……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合理地怀疑,伯科之所以讨厌伊雷克希亚,是因为玛尼卡真正喜欢的人是伊雷克希亚?”

“不好说,但维辛夫家族确实觉得受到了侮辱。他们认为伊雷克希亚拒绝玛尼卡是因为看不起维辛夫,”杰尔德雷说着叹了口气,“唉,维辛夫家族本来很想与斯穆拉雅联姻。但是,我也不清楚伊雷克希亚为什么突然跟玛尼卡分手。”

“嚯,这么多破事,”霍克冷不丁插话道,“我大胆猜测,要是他俩没分手,赫弛瑞乌会比现在和平,费尔娜就是他俩的孩子。”

“就维辛夫家族那种冷漠自私的行事风格,伊雷克希亚肯定受不了,”巴霍斯怒道,“要是真联姻了,维辛夫家族只会干出更可怕的事!”

现在只剩下Livin呆呆地望着这群人,毕竟他一点话都插不上。他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清楚,只能安静地听眼前这群人热火朝天地聊着往事。

“反正伊雷克希亚跟柏罗现在都死了,如今阿玛鲁帕联盟在赫弛瑞乌已经变成了诅咒,”拉昂特垂头丧气地望着霍克说,“我不知道莱伯托尔斯到底怎么想,我认为靠我们这几个人根本无能为力。”

“拉昂特,我们明天去申洛弗苏塔城,”霍克说着给自己点上烟,“你得给我们提供进贝萨格公馆的渠道。”

“威齐家族可以提供帮助,”拉昂特说着伸手招来一张纸,“我来联系。可你们现在才行动会不会太晚……”

“放心,”霍克脸上显出轻松的笑容,“伯科想进拜里伦林没那么容易,他也别想再回来。”

奚家宅邸一间静谧的卧室内,亓霁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一天一夜的她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突然,亓霁的眼皮微微颤动,守在一旁的冥立刻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亓霁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神仍有些迷茫。过了一两分钟,她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不要再给我你的血。”

亓霁的说话声带着一丝怒气,望着冥的眼睛有些湿润。

“情急之下……”

“哪怕我会死,也不要给,”亓霁怒声道,“请你尊重我。”

“我不会让你死……”

“我永远不会向妖族低头,永远!”

“亓霁,我不会伤害你……”

“别碰我……”

见亓霁情绪激动,冥的脸色此刻冷得像冰。

“魔界有事,我必须回去一趟,”冥说着背过身去,“你暂时留在这里,奚家巫师不敢动你。你不要离开奚家,外面不安全。”

话毕,冥转身离去。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佣人,她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看起来干净利落。女佣人轻声细语地走到亓霁床边,小心地将她从床上搀扶起来。她的动作轻柔而细心,帮助亓霁洗漱更衣。她先是为亓霁打来了一盆清水,用柔软的毛巾轻轻地为她擦拭着脸庞和双手。接着,她又为亓霁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里衣,外面披上了一件深蓝色的直领褙子。

换好衣服后,亓霁在桌边坐下来用餐。吃完饭后,她便又感到困倦,于是躺在柔软的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瘦高的女子立在床边,正冲她投来和善的微笑。

“妮讷?”

亓霁惊讶地望着她。妮讷不再穿着以往那一身标志性的绿,而是换上了一身肃穆而神秘的黑衣。这身黑衣剪裁合体,既凸显出她曼妙的身姿,又为她增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威严。她的腰间束着一条银白色的绣花腰带,那腰带上的绣花精致而繁复,在黑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你怎么在这里?”亓霁力气还没恢复,虚弱地说。

“我来吊唁故友,”妮讷轻声道,“你没听见外面的动静?奚永真死了。”

“我这两天都昏昏沉沉,”亓霁有气无力地说,“你曾帮过我,我一直没机会谢你。”

“你不必谢我,”妮讷眨眨眼说,“我是受人所托,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受何人所托?”

“规则所致,我不能说,”妮讷像是故意卖了个关子,撇了撇嘴笑道,“我接受了对方的祈愿,维护你是分内的事。”

“妮讷,你不是巫师。”

尽管身体力气尚未恢复,亓霁现在的感觉却异常灵敏。她盯着妮讷的眼睛,那双眼睛分明不是人类的眼睛。

“我挺喜欢现在的身份,”妮讷阖目温声道,“知道吗,我与蓝欣之间曾打过赌。她说你迟早会占据涣王国自立为王,我说你不会。”

“你与蓝欣认识?”亓霁激动得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还认识帕姆莉娅阿莲,”妮讷笑道,“我与他们这些山精树灵缘分深厚,彼此照应而已。你在此多休息几日,赵珺涣的力量可没那么好消化。”

“涣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亓霁冷下脸来,妮讷脸上的笑容愈加融开。

“你心疼他吗?他可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陷在涣的幻境里时,这个吊坠唤回了我的意识,”亓霁说着捏住脖子上的贝壳吊坠,“这个吊坠是……这个吊坠到底什么来历?”

“一切因果,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妮讷说着转身背对亓霁,“祝你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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