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一阵阵眩晕，眼前的眩晕又渐渐地晕开、扩大，天地之间一片模糊，一片苍白。慢慢地，这片苍白又逐渐转为红色，猩红，暗红。是已经同到血泪和流了吗？我分不清了。

模糊间仿佛看到十三弟也早已泫然，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哭道：“带朕去见她……朕要去见她！”

十三弟扶我站起，重重地点头。

我们什么都没准备，直接寻了一辆马车，一路朝遵化飞奔过去，不曾有片刻的休息，当天夜里，我们便赶到了遵化。

空落落的院子内，只有几点微弱的烛光在闪动，领路的侍卫道：“只有爷一人在守灵，因爷说福晋喜静……”我心中刺痛，冷声喝道：“闭嘴！这里没有福晋！”

又紧紧地走了几步，终于来到了灵堂外。我盯着布满白幕的灵堂，那一片片惨白在黑暗中极其的刺眼。我半晌未动，哪里能想到，当天一别，竟是永别！

进入灵堂，我差点就没站稳。可环视一周，灵堂内只有一个牌位，却没有灵柩。我忽然大喜，带着丝希望，转头对十三弟道：“会不会若曦没走，她骗我们的！”顿了顿，喊道：“十四，出来！”

可还没见着他人，一个空了的酒罐子却先滚了出来。我们往里走了几步，看十四正抱着什么东西，颓然地坐在地上，神态也颇为憔悴。

十三弟赶忙问道：“十四弟，为何不见灵柩，只有牌位？”

他惨惨一笑，指着怀中的瓷罐道：“若曦在这里。”

我一时之间没懂他的意思，待反应过来，才觉气怒悲急攻心！再加上快马加鞭赶路的疲惫，身子摇晃欲倒。十三追问：“十四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四淡淡答道：“怎么回事？我把若曦火化了呗！”

我心中伤急，加上震怒，不禁冲过去，咬牙切齿地吼道：“朕要杀了你！”

十三弟忙拦住我，挡在了我和十四的中间。十四弟冷哼一声，道：“你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你知道若曦眼巴巴地等了你几天？！”

我不再讲话，只听十三弟跟他唇枪舌战了一会儿。好半天之后我才明白，原是十四担忧若曦的字迹和我的过于相似，不愿惹一些麻烦，就在外面套装了信封，而我却以为又是他写歪诗来挑衅！

我看着若曦的牌位，心中满满的苍凉。为什么上天总是弄人？此刻，竟连恨意都无处可去！只听十三弟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若曦？”

十四悲道：“这是若曦自己要求的，她说她不想有不好的味道，说不想待在黑漆漆的地下，说是怕被……被虫子咬……她一直恳求我，让我找个有风的日子把她随风散去，这样她就自由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回过味来，是啊，这样古怪的话，是她说的。

我盯着若曦的牌位，伸手去拿瓷罐，触手时的冰冷，让我立即又缩回了手。痛何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