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野!”
秀秀在顾一野 后一丝耐心消磨殆尽的前一分钟打开了他面前楼梯口,看着的门奔出来女孩,小小的手展开,一个不大的铁圈躺在秀秀的手掌心,献宝似的放在顾一野面前。
“生日快乐!”
顾一野挑眉看着秀秀拿起手里的东西“这是一个螺丝卯?”
秀秀啧了一声,拽过顾一野的手不由分说的把戒指放在他手中,然后笑着开口。
“这是个戒指!我亲自打的!!”
“我打这么个小玩意儿就用了我一天的时间呢”秀秀骄傲的笑笑。
“我爸说,做这个戒指的用料是用来做军用匕首的,可硬了,子弹都穿不透!”
顾一野迎着路灯的光亮,举起小圆环,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有些坑洼不同的光线,边角也是一块一块参差不江的,只有圈内壁上一个小小的‘野’字刻的算是精致。
顾一野比划了一下,倒比他的尺寸大了些,轻轻笑了一下,把戒指收在手心里。
“怎么样”秀秀看他笑了,乐呵呵的问他。
“你戴上试试呗!”
“不戴。”
“戴上嘛!”
“不”
“顾一野!!”
14
正如飞哥程万说的,他们真的只是来摆摆样子,一个礼拜的借调期一到,直接就派了大巴车来接他们,秀秀拖着行李,在一群来送他们的军痞里东张西望,脖子都快伸长了,却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秀秀就没见到过他,她想不出来顾一野还有什么理由要继续躲着她,她只不过是怕他再一次消失罢了。
“顾一野!你小子还有没有良心啊?”
高粱气急败坏的坐在床上指着自己的腿“你给我踢成这样不去帮我拿药,你好意思吗?”
顾一野早就吃惯了他这一套,慢条斯理的开口“你这腿都俩礼拜了,就算骨折也该好了吧?”
“再说了,人家医生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人家帮你看看呢?非得现在溜我去医院。”
“废话!”高粱拿着幽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我要是找人家小姑娘去你回来不得再给我补一脚?”
“……”
“哎呀别磨叽了赶紧的!一会人家都下班了!”说着,也不等顾一野再拒绝,拿起他的外套扔给他就推了出去。
秀秀坐在茶水间,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道疤,回想起自己刚上观摩室那会儿腿抖的样子,有点嫌弃的摸了摸疤。
“陆医生?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呢?”
秀秀看着慌里慌张跑过来的张姐,把手撂下站起身来看着她。
“怎么了张姐,你这…”
“快去看看,七号床病危了!”
秀秀瞪大了眼睛,没等她再说话就跑到病房里,听着一堆机器交杂的响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准备呼吸机手术室”韩春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秀儿,还愣着干嘛?快去换衣服啊!”
手术室
秀秀听着旁边的机器越来越快的机械音,看着自己手套上血淋淋的一片,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心力衰竭,准备电击复律”
说着,秀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复律器,边在手术台上躺椅的人胸口出按压,边盯着心电图。
十分钟过去,一手术室的人看着心电图的线路逐渐趋于平缓,直到彻底发出‘哔—’的声音,秀秀看着手术台上的人,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 走了出去。
“医生,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啊?他怎么样了你说话啊!”
“抱歉”秀秀看着眼前哭的不成样子的男人,垂下眼“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尽力了!你们之前明明说过他回复的很好的!”
男人说着,就要上前拽住阿秀的领子,却被后面的韩春雨一把拦住。
“你们这帮只认钱不认人的畜牲!我爸就是让你们害死了…”
听着男人被保安带走的声音越来越小,秀秀拍了拍韩春雨的手。
“春雨姐,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看着韩春雨欲言又止,秀秀朝她点点头“放心吧,我没事儿。”
顾一野站在走廊的一端,他在一楼取药的时候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哭喊和咒骂,不由自主的顺着楼梯走了上来,看着抱着膝盖靠在手术室门外墙壁上的那个身影,一如当年没考好不敢回家的女孩。
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顾一野走到她面前,也没换来她一点的反应。 “还好么?”
秀秀把埋在头发里的脸抬起来,看见顾一野蹲在他面前,心里嘲笑一句为什么每次自己 糗的时候都会被他发现,看着面前的人皱着的眉,和那个时候的他很像。
秀秀露出了一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仰头靠在墙上,目光往上,落在天花板的中央
“顾一野”
“今天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一条生命在我手里消逝。”
秀秀摩挲着手上的疤,闭上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从她二十二岁第一次进观摩室到今天她二十七自己能够自己主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滋味,刚才看着男人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秀秀头一回觉得自己无能,连条生命都抓不住,又感觉好像任何事情在生死之间都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