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

他意味深长的转头看着鼬，偌大的病服套上小一圈的身躯，衣领松垮至肩胛，显得格格不入，多余的布料垂落在膝盖。他坐在靠窗的床边，凝神静气的眺望窗外，目光深远，单看背影有些单薄无力。

鼬是一种看起来就很虚弱的男人，意志力却总是如此沉稳。

他说是诅咒，倒也可以这么认为。

宇智波一族生来便对他人有着深沉的爱意，斑曾经是这样对他说的，所以失去这份爱时，所承受的悲痛会高于常人，他们每一个都是偏执主义者。

所有的爱与孤独都是宇智波族人的自作自受。

湛蓝的云又浮进纯洁无瑕的天空，瓦蓝瓦蓝的轻盈地漂浮着，被暴雨洗礼过的天更为轻盈更为透亮，点点光影游走于病房内，冷色调渐渐充满温暖，时间和岁月会洗礼一切。

带土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他无心告诉带土他们自己已经醒来，也并不想自讨苦吃的搭话。因为喉咙干涩，浑身软绵，于是便任由身体陷入床垫，放松的下坠。眼看光线来去匆匆，打过他面庞去，心也静下来，感受时光流逝之慢。

傍晚时，天色暗下来，留有几分红色的余光。

病房热闹起来，谈话与嬉笑传入耳中，应该是到了探望时间，来来去去好几个人，都不是他记忆中的声音。

等到护士再次来确认情况后，医院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心电监护仪迅速嘀嘀叫起来，将他内心的激动暴露无遗，带土一旁笑：“果然还得是千手柱间啊，我都骂他一天了。”

那个男人终于来了，却只是捧着篮子靠在门口，唯唯诺诺的可不是忍者之神该有的样子啊。他不禁心情复杂起来，真的这么害怕失去我吗？

柱间听到异样，搬来一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来，单手倚靠在防护杆专心致志的盯着他，倏忽对上了他的眼睛。柱间眼神忽的一紧有些惶恐不安，又在看到他清亮的眼眸时化开了，聚集成一滩晃动的泉水。

柱间开口，声音沮丧：“你醒了啊....对不起，我不该气你....”他欲言又止，局促不安的伸手却逗留在空中，像是征求他的同意。

他只是宽容的看着他，在呼吸罩下挤出一个微笑，你这是何必呢。

柱间最终拘谨的拖起扎着点滴的手，拇指轻抚过银针留下的渍渍血迹。应该是怕他疼，没有移动他的手，低头将他的手背抵在额头。

柱间可真是傻，也不把责任怪罪于他的无理取闹。

上次看到的柱间和今日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更加敏感克制，生怕再次失去他。

“要是....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他瞥见柱间嘴唇止不住的颤栗，但仍虔诚的贴紧他手背，又忽而向前倾去，眉心划过皮肤，鼻尖触在指缝中间，再次吻上了那支手，支吾道：“斑，我不希望再以任何方式伤害你，以后我不会在死缠烂打了。”

眼见柱间在他面前懊悔不已，他用力哈出一口气，水雾弥漫了呼吸罩，气体打在罩子上发出呼声，故意吸引柱间的注意。

柱间抬头，不解的看向他，斑很惬意的无声笑。

大傻瓜千手柱间，我又没有怪你，你自个儿悲伤也不看看我的反应。

“啧..啧..”他舌尖抵住牙齿，发出与平日无异的鄙夷语气词，然而笑意不减。

柱间倏忽感到很高兴，认为是斑选择接受他的标准，于是瞬间收敛起悲伤的情绪，心情愉悦起来，“谢谢你，谢谢你...”，嘴唇不停蹭他手指，感激不已。

就从容易满足这一点说，柱间也真是很好相处啊。

劫后余生的人更能明白珍惜对方的重要性，都说生老病死是常态，但真的到了那一天，所有的理智与道理都抵不过平日的细碎所处，比不过和他的点点滴滴。

柱间会轻吻他的手背恳请他留下，终结谷应亦是如此，他刺穿自己的胸脯，也会希望他能够同柱间一起共同创造和平的世界，是他先背叛的柱间。

“我会如何牵住你的手，看你的青丝融化，你说你喜欢下雨，那么我愿意陪你回到几十亿年前未形成大海的世界，淋一场几千万年的大雨看，世界的形成看流星的陨落。”

柱间很耐心，自他醒后就没再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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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知道，那个男人站在窗外，或许不是窗外，是隔壁的房间抑或是在离窗户近的树干上。总之他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这当然不会是查克拉感应，优秀的忍者自然会隐藏气息，这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心有灵犀。

缄默良久后他终于忍受不了对方的无动于衷，低沉的淡淡说：“你应该出来的，我可不会责怪你，难道我现在很可怕？”

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可怕，止水更不会，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现在不方便或是愧疚于自己。长时间的徘徊也就排除第一个可能性，那么他一定是愧对于自己了。

他稍稍抬高了音调：“你到底在惶恐什么？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窗外的树枝里传来淅淅索索的抖动声，几只受惊的鸦雀被赶上天空叽叽喳喳的控诉入侵者。

“你不想见我就算了，我反正感觉也活不久了，到时候我死了，你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他索性叹气假装无所谓的说。心里却有些窃喜，这个孩子气且较真的人一定会出现。

果不其然，不出一会儿止水就打破了心理防线，从树干跳上了窗台，有些狼狈的看着他。

鼬假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他，却在思索他的行踪，树枝挂在他的衣物上，并沾满了灰尘，脸色不好，看起来很疲惫，身上还惨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嘴角边有未洗净的血液，夹杂着河边特有的清香，应该是刚刚完成了任务简单清理后极速赶来的。

他不禁心软了下来，再不想提起闹别扭这种孩子气的小事，他只想好好和他谈一谈如果可以，他想让这个人坐在他身边，就这样坐着，一整晚都可以聊下去。

他有些沙哑的说：“那个，对不起....”

“哦？我可没说你有错啊？”鼬挑起一端眉毛似笑非笑的反问他。

“可是我抛弃了你”他开始较真了。

“是的，但我并不生气”。

“为什么？”

“因为赌咒‘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是你，受到惩罚的也会是你啊，让我想想，撒谎应该进第几层地狱？哈，瞬身止水到时候也有被拔舌的一天了。”

他们相视一笑，这算是扯平了。

止水随之也放下了隔阂的心，坦然的蹲在他床边，视线随着点滴的起伏摆动，他最后定格在鼬露在病服外的手背上，因为吊点滴的缘故青色的脉络尤为明显，镶嵌在白如玉的肤色上，竟增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止水并不会为之赞赏不已，他只是感到难过，难过这个人的坚强。

他抬起那只冰凉的白玉，握在手心哈了口气，想为此增添几分血色，“还会痛吗？”他如是说道，想了一会儿鼬回答他说其实不疼，已经习惯了。他明显的蹙眉，但没有拆穿他这个不成科学依据的谎言，只是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唇心虔诚的划过根根脉络，直达冰冷的银针，他在此处略微舔了舔，带走了残留的血迹，直到他移开嘴唇鼬才反应过来，原来止水的每一处都是温热的，连同开裂的嘴角和湿润的舌尖，这都足矣烫伤你的心。

“嗯，其实刚刚本来不痛的，但你现在把我弄得很痛。”

“那你要我怎么赔偿你？”

“当然不用，你别乱跑就行。”

作者留言：这章没发完，只是上部分，感谢留言与阅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写了一篇文章搁置了很久忘记了立意然后自己去看前面的，尬的一批，为自己写的垃圾东西恶心，我就是这样的呜呜呜，现在往前面看真的写的差人物也绷真是委屈大家了竟然看下去了，现在发的前面柱斑是存稿几个月前写的，止鼬是上个上个星期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