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换回了平时的上忍马甲,临时请假后,就带自己又没死成的好友出去了。
卡卡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致,见到什么都要拉着带土进去瞧瞧才作数。
这一生他一直过的郁郁寡欢,无论见到什么情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除了......神无毗桥战和第四次忍界大战时,他显得尤为自卑与愧疚,因为拥有,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失去所以懂得珍惜。
命运喜欢捉弄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开着玩笑,就像这一次,他本以为你死了。遵照你的意愿,成为了不想成为的火影。继续着日复一日心怀愧疚的一生,因为是你用你的命,换回来他的命。又一次救了他。
然后你又出现在了他面前,说着互相讨厌的谎话。
当然了,卡卡西不会感到难过,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即使被骂又怎么样,承认就是了。尽量展现自己的好,害怕你再次离他而去。尽量收敛起自己的锋芒与痛苦,
因为能够让他释怀的只有你。
带土被卡卡西一会儿拉到这家店,‘你肯定喜欢’一会儿被塞甜食‘这个你会喜欢吃的’。他只能对卡卡西调侃道:“卡卡西你干脆把你自己送我得了”然后对方明知自己在调侃他还心甘情愿的说:“倒也不是行,哈哈。”
卡卡西怎么变了?
“卡卡西.....卡卡西?”
他发现对方神游天外,对他挥挥手。
“啊!我在。”
他立马收起自己的低落情绪,语气上扬回应到。
“你这样子,脸色真是难看啊。”带土看向卡卡西的手,竟然不是下意识的揣在裤兜里,刻意的露在外面,“我说,你做火影后习惯也改了很多啊”。
“是...是啊我.....”
“结结巴巴的,可不像是我记忆中的笨蛋。”带土一脸嫌弃的瞟一眼卡卡西,“就是因为你太寡断了,所以才单身多年的”
卡卡西心里想,你还不是一样?在这里说我。不过还是继续吞吐的说着话。
“你可不可以....晚点回去...?”
“什么意思?”带土偏过头做出疑惑状。
“没什么。”卡卡西龇牙假笑说。
带土现在想起了斑让自己询问的事,若不给他一个交代,指不定会被打。
“那个!我想说——”卡卡西沉思许久鼓足勇气开口。
“哦对了,请问你一件事,那个初代目是不是被秽土转生了?”带土声音洪亮,打断了卡卡西将要说的话。
他手掌一拍做祈祷状般看向卡卡西,他知道,卡卡西不会拒绝回答。
卡卡西不忍心看带土祈求自己的眼神,回答道:“啊,这个,不是秽土转生,还得是大蛇丸的错。给鸣人制作手臂时,说是不小心用细胞克隆出了初代目大人,并且四战遗留的查克拉还匹配上了,他就和初代目的记忆无差,现在还在适应阶段。后续解决的事情,还得征求大人的同意。”
“是这样,那么就好给他.....”他想起卡卡西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被自己打断了。问卡卡西:“你刚刚想说什么?”
卡卡西垂首眨眼,“啊,你听错了,听错了...”
有些话他没有勇气说第二次,比如请求他原谅自己,比如请求他不要离开自己。这些话的勇气,只适合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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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傍晚时,带土和卡卡西在河边的酒馆坐下来。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卡卡西故意激将带土。
于是亲眼见他一杯又一杯喝下肚,很快就喝得小脑神经被麻痹,醉的面红耳赤,走路摇摆不定。邀请他同自己回家。
带土死活不愿意,只得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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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带土是徒步走回旅馆的,他没有告诉卡卡西虽然自己东倒西歪,其实意识清醒的很,卡卡西想让自己同他回家。
他不会同意,因为他们之间到这就可以了,不能再升为挚友的关系了。
无论卡卡西怎样说不怪他,罪人始终认
为自己有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明白这个道理。
他很满足于现在,能够每天喝点小酒,和卡卡西谈谈话,同另外两位恶人苟活,无忧无虑的活,没有牵挂与责任。
反正早晚会死的自己,不想再多留感情,也不想太记挂过去。
即便意识再怎样清醒,身体仍是摇摇欲坠。四战的主宰者,不会需要他人的帮忙,他常常这样使自己自主。
火之国太冷了,雪却迟迟下不了,他的心太冷了,卡卡西不会更热。
黑色的毛毯裹住了小路的光亮处,于是乎月光成为唯一的指明灯,小路淅淅沥沥的排满了碎石,杂草肆意生长在路穿着高底木屐的他或许随时会摔倒在地,然后那些憎恨他的碎石会代替村民狠狠报复他。压烂他的脸,刺穿他的胸膛,他不会有怨言。
因为自己就是用扦插之术杀害那些无辜人的。然而现在的自己,仍然苟活着,并且曾经脸上和半身的疤痕已经恢复。他已经来连责怪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替那些恶灵活下去。
可笑,每一次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就要醉的倒下去,然后身体会坚持住,再次稳住向前走。写轮眼替他看清了这条路,走在自己反派生涯走过无数回的小道上,他会回忆起,那时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的感伤,现在也是如此。
卡卡西啊,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看清真正的你。他脚步逐渐沉重,漆黑的夜里只回荡出他的脚步声,偌大的地方一位酒醉人会回到住处。却找不到自己的归宿,如黑色的油漆粘上一滴其余颜料一般,那些颜料只有聚拢,在日月风华后聚拢。
即使二月的冷风会吹散仅剩的枯枝,也吹不散他心头的一层薄雾——这次我站在雾里,连自己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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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酒去了?”斑一边把带土往屋里拽一边问,“也不带我去,我不是让你去问你
那个朋友吗?还是去玩了?”
斑搀扶住带土,把他从门口扶起往屋里拽,对方酒气熏熏的同自己回答,说的话,毫无逻辑感可言。
前几日同“亲儿子”打牌就知道,能把他灌醉的朋友,属实是够可以的。
“没有.....玩....问了...”他咕噜说,“不是...秽土转生.....大蛇丸...克隆身体.....”
斑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只是咒骂着,把这个醉酒的宇智波,扔回他的榻榻米上。他换上浴衣哀叹说:“今晚没有人陪我打牌喽,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丑陋的生命啊......”随即哼着小调去泡温泉了。
斑和他们不一样,不会随意感到悲伤,也不会为自己所做的是后悔。怎么都不像是一位有故事的人,仅仅是旅客而已。
在旅店的围棋室内,一排排榻榻米挤满了对弈的人,蒸汽的气息围绕围棋室,落子的响声扣人心弦,每一位对手都会眉头紧锁,赢了会欢呼,输了会叹息,典型的玩游戏场景。对手都是随意坐的,也有事先说好的,但是每一张榻榻米都是双人对坐。只有最里面的那一张榻榻米,一位身着白色和服的男人,只是一个人下棋,充当自己的对手。
他的表情淡定沉着,眼睛似乎被蒸汽熏得半眯,发簪扎起黑色长发。显得优雅,袖子遮住了手臂,只有落子时,会撸起右手,露出纤细的手指落下棋子。
鼬端庄大方的跪坐在榻榻米垫上,面前的桌上有一副围棋。对面空无一人,他指腹拈住黑子干脆利落,然后拈起白子落下。不会给下一手的自己退路。
他气质冷漠自持,与外界格格不入,不会和他人多说一句话,也不会拒绝你的应战。就像是作为第三者在一旁看戏一般,白哲的皮肤与黑眸黑发形成鲜明对比,眼拜边延伸两条泪沟纹,如同孤傲的乌鸦。
所以没有一个人来应战,再就是是思维严谨,即便是你在一旁观看他自娱自乐。也会被他惊人的头脑所折服。
“咯吱——”
围棋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位身穿紫色和服的成年男性,与坐在柜台边的老板问好后,端一壶茶四处寻觅还可以坐的位置。
鼬并没有做出动作看向那个人,只是感知到有人进门和他应有的动作。推测他人行动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习惯。木屐的声音越来越近,声源正向自己这方靠拢。
吧唧吧唧——每一声都在震动他的耳膜。其余嘈杂的闹声皆被排除开来,只剩下木头与木头相撞的清亮音色。不断窜进他的耳里,刺激他的神经。为何如此,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种轻松欢快的步伐。是冲自己来的吗?
“您好,因为没有多于的位置,请允许我坐在您这对弈。”踩踏声停止了,鼬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出于礼节应声“请便。”
他虽然并没有直勾勾盯着对方,还是在余光轻瞥。
他体格应该较硬朗,黑色的卷发分成两股清流,打在下颌边。紫色的和服上绣满条条花纹,在落子的瞬间手背露出,乳白的皮肤大于自己,青筋血管清晰可见。
屈手时骨头鲜明的抵在皮肉上。应为带着猫脸面具,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很高兴见到你,请多多指教。”声音悦耳清晰,如点点雨水打在喉咙上。发出的声音也是轻柔又刚劲的。
“如何称呼您”鼬问道,音调并没有起伏。
“您不用知晓,我只是暂时是您的对手,很快就会离开”他应声说。
于是乎,他没有再主动和那个男人讲话,只是专心致志的盯着棋盘。
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男人只守不攻,不论自己怎样去堵住他的棋子。他也能巧妙的逃走,然后在无意中吃掉自己的子,占满地盘,自己败下阵来很多次。真是下得一手妙棋。能和自己智力互相抗衡的人屈指可数,他一瞬间对此人的身世充满好奇。便主动邀请他同自己尽兴,他竟笑着答应了,还对自己夸赞不止。
“真是厉害,我心服口服,输给您这样的聪明人,我也不算傻。”
“您真是太优秀了!佩服.....”
明明自己才是输的更多的那个。
“说实话,您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他也有您这样深沉美丽的泪沟纹。”
他在吐字时语气轻快又暖和,他可以猜到,男人面具下的表情一定在笑。
“是吗?”
“对”他用食指在面具上划出了一道八字弧度,“就是这样的。”连动作都无比真诚相待,他继续说,“只不过,他啊,不喜欢挽起头发。他的头发总是下垂的,用橡皮筋绑着”
鼬心里为之一颤,还是控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猜测的是对的嘛?他需要证实。
“对不起哈哈哈,我说了不该说的话,继续继续”男人赔笑的摸摸头,将散落在前方的微微卷发撇到耳后。
“南贺川的水,冷吗?”鼬似问非问的开口说,语气不变,其中涵盖的信息却令人心痛。
他没有回答,拈子的手停在空中。很好,就是这种反应。
“止水,我就是你那个朋友。”
他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颔首望向他,未经同意就伸手去手摘下了对方脸上的面具。柔和的轮廓,外眼角向上扬,睫毛很长,高挺的鼻梁肉肉的,嘴巴永远都是微微上扬的弧度。综上所有特征,就是宇智波止水。
鼬感到眼角湿润了,一时没忍住竟掀翻了棋盘,吓坏了柜台边的老板。身子凑过去唯诺的抱住了止水,生怕被推开。
“你啊,脖子还是凉凉的呢”止水无处安放的手环住了他,他并没有推开鼬,一如既往暖心的手掌,从上往下轻浮过他的背。
“为什么....不早点来见我....”他哽咽的吐出语句,一贯的低沉语气变得上下起伏。
一个愿意背负仇恨与骂名的男人,竟感到委屈了,就像是与你错过的所有时间,都是上天亏欠他的。
止水把他更加拉近了自己,将他的耳朵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柔声说:“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吗?l—ta—chi”是记忆中的声音,这不是一场梦境,鼬感到更委屈更伤心了,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紧紧抱住止水的胸膛抽噎起来。
在诉说这些年来经历的所有委屈、责任、仇恨、与愧疚。这些感觉终于有人愿意听他讲了。
止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安慰他“小鼬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胸膛很柔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是....嗯....”鼬回应说。
作者有话要说:
又爆肝了四千多字,止水桑已经登场,接下来就是哈西辣妈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