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老警察听了他的话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算作最大的同情，他们更关心小纳豆的话题，可是说到底白敬亭和小纳豆也不熟，来来回回的话就相当于再澄清了一次，只是花的时间还是比其他人久得多。等白敬亭回了休息室，鬼鬼竟然还在。

白敬亭一进来，鬼鬼便高兴地站起，他定定地看她一眼，无动于衷。鬼鬼也不恼，两步走过去，伸出手，“你手机给我一下。”

白敬亭摸出手机，解了锁递给她，也不问她要干嘛，只是任她。

昨晚发给他拒绝的那番话的是她，今天当着大家面说“是我”的也是她，从前说不合适的是她，后来引他来的也是她。只是从前后来，再多情绪，抵不过他还是那个爱她的他，所以只能任她。

鬼鬼低头操作手机，完了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悠。

“我删了，你看，你看。”

白敬亭被逗得露了个无奈的笑，叫人看，又一直晃，他抓了她的手，终于看清这是他们两的聊天界面，她删了她发给他的话。

“所以？”

这个状况，真的叫人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所以大概他的表情有些严肃，鬼鬼抬着脸突然就酸了鼻尖。

白敬亭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抬手要抹她眼泪没敢碰，落手要抱她还是没敢，鬼鬼一头砸在他前胸，真的就哭了出来。

他抱住她，她哭着吼他，“我害怕你知不知道，你还凶我。”

经过这一遭，他和她终归会被推到人前，可是鬼鬼心里有个更恐怖的想法，她直觉是夏小晴，可能夏小晴见不得白敬亭和任何女人的瓜葛，所以她若是站出来，对夏小晴必定是一种挑衅，她抱着这样恐怖的想法，和他站在一起。

他不知道，活这一辈子，她头一次这么害怕。

本来就是撒娇的成分更多，鬼鬼哭得不算认真，偷偷抬眼瞧小白，碰上了他的满眼心疼。她破涕为笑，他就随着她笑。

鬼鬼直起身子，眼里还是方才的湿润，她问小白，“你为什么还喜欢我啊？”

白敬亭想了一下，回答她，“有点俗气，你要听？”

“嗯。”

“就，命中注定。”

小白说命中注定，哪个命他并不知道，只是她出现时，他觉得就是了，她走以后，他开始等待，人的心理很复杂，他曾用无数方法理性分析，最后，只能用“命中注定”为自己寻找借口。

“哦。

”“哦？”

他看她马上就要露出一个坏笑，凑近了作势要亲，鬼鬼挡了手在中间，又问他，“你不是怪我离开你的时候绝情吗？”

他拨了她的手，心疼地亲在额头上。“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

鬼鬼退开一步，脸上写满疑惑，“你是知道什么？”她认真看他，也看不出他眼里是承认还是否认，只是重新温柔揽她在怀里，慢慢和她说这些想法，“鬼鬼，你比我在这个圈子待得久，可能考虑的更多，两年前我还小，现在也不够成熟，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你很重要，在我这里你很重要。”

鬼鬼抱紧小白，有很多话想说，最后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有一句话想说。”

“说吧，你现在就是再拒绝我一次我也接受了，大不了就是继续等。”

鬼鬼朝上翻了个白眼，酝酿的浪漫气氛全没了，真是注孤生本生没错了。

“怎么不说了？”

“你心跳很快哎。”鬼鬼更紧密地贴着他心脏的位置，“你紧张啊？”

“哦，怕你真的拒绝我。”

鬼鬼还是埋在小白怀里，举着手轻轻地触到他脸颊，深吸了一口气，“我爱你。”

“我一直觉得我很好懂，一直觉得你超聪明啊，可是你都不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

小白嘴角已经扬得很高，却不说话，要听她继续说。

“可能我们开始的地方是在名侦里的缘故，在节目里像家人一样相处，所以到真的发现自己喜欢你，已经很真心地想要守护你了。我又这么冒失，我很害怕最后伤害你的是我自己。所以我一点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真的一点也不愿意。可是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我又很想和你一起，想帮你。”

小白侧过脸在鬼鬼手心亲了一口，又低头亲她脸颊，她被他柔软嘴唇的触碰激得微微颤抖，颤抖着侧过脸与他接吻。

小白轻轻托起鬼鬼太过低侧的头，温柔触碰她微微轻颤的嘴唇，气息交织，神经相触，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些日子他竟然能忍住这种渴望。

在这扇门外，他们的世界已经开始崩塌，在这扇门内，他们终于做了这个选择，和心里的人一起，再多险恶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