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唐嫋嫋对自己的认知当真是极准的。
这不,在勿悠谷呆了一个月的唐嫋嫋已经快记不清她第一次心动的穆离长啥样了。
勿悠谷是她给这谷取的名,勿指勿忘我,悠大概意思就是悠闲自在。
主要是她没什么文化取不出什么高大上的名字,索性就把谷里有的东西和自己的生活结合起来。
现在看来这名字还是不错的,念起来好,不理解的人看,韵意也是极好的。
勿悠!勿悠!!
当真是通俗易懂啊!
在谷里呆了一个月的她猛然想到她在穆离家中白吃白喝的那一个,为了以后不再有所交集,她打算用自己这个月在谷里采草药卖的钱还给穆离。
攒了一个月,虽然唐嫋嫋对小说里的钱没啥概念,但一月还一月,挺公平的。
实在不行,到时再让惜蓉补点。
如此想着她也便那样做了,她不喜出谷,银钱又不同于信,重得很,信鸽带不去,于是她便让离这较近的一个小姑娘帮她去送,而她出路费。
清河县一带太平得很,不用担心有什么坏人,这是她呆了两个月总结出来的。
今日是农历六月十九,也就是八月五,是唐嫋嫋的生日,可惜奶奶已经去世了,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过生日。
只是这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于是她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吃完饭后,在花海里逮了只毛茸茸、又白又肥的兔子开始诉说心话。
“小黑,你说我这生晨该怎么过?”
这是她给小白兔起的名字,其实说实话,她捉到的这只究竟是不是小黑,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赶紧走完过场,她好躺下来睡觉。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唐嫋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阳光倾泻而下,给少女镶嵌上了层层光晕,琥珀色的衣衫衬得少女瘦小的身影多了几分甜美柔弱感。
其实苏婉的样貌压根跟柔弱搭不上边,她的容颜极其张扬,带有攻击性,属于让人一眼惊鸿那一卦的。
唐嫋嫋表面上看上去极其温和,本与这种长相有点相冲,给人一种虚伪感,就像是她如今在边喂兔子,边思考下句该讲什么,却让人不由得猜到她内心是否正想着如何吃的过程,但其实不然,她的性格与苏婉的样貌在及其矛盾的情形下有几分和谐,多了些柔弱感。
泛着紫黄交交映的花海中,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长身玉立,白衣飘飘,宛如神明落入凡尘。
正是来送帖的穆离。
请柬陆纤依让人送来的,是和唐嫋嫋的银钱同时摆到穆离书房的书案上的。
只是如今听了唐嫋嫋这话,穆离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也迈不开这一步,他索性停了下来。
他知道唐嫋嫋曾在宴会上经历过怎样的样,而且谁家用来表示歉意的请柬是在一个月后才送达,这陆纤依究竟想干什么?
手上捏着的请柬骤然泛白,显示着主人纠结的心理。
少女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带上了点兴奋。
穆离没有再听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该随意偷听,将请柬放回袖中后转身离去了。
“我总觉得我在谷底呆的时日不长,一问才知道,又一个月过去了”
“哎!我才十三还没满十四呢就要过上养老生活了,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一点唾弃自己了。”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现代的时候,我的一个兄弟天天在课上睡觉,我们的数学老师就说:就你们还七八点钟的太阳呢!我看是下午五六点快要落下了的吧!国家要是交到你们手中,我估计用不了一个时晨,啊不,一分钟都要不到就被外国打趴下了!!!”
“他啊,天天说我们死猪不怕滚水烫,烂泥扶不上墙,扶不起的阿斗,初听时心里还有点触动,但他一讲就讲三年,啊不,两年,稿子还从没变过,其实啊,我们也理解他,毕竟他是数学老师嘛,词汇量不够很正常,但是他就不能百度搜一篇来背背?!”
“不过我们虽然听腻了,但还是喜欢听他说,因为我们班的人都不喜欢上数学课。”
“如今想到那时候的还有一点怀念呢!”
“过了今晚我就十四了”
少女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声音如黄莺般美妙,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被摸得极舒服的小黑伴着这摇篮曲很快进入梦乡。
等唐嫋嫋一次性说完,觉得有些口渴,想要回屋喝一杯水再回来继续讲时,才发现小黑已经睡了。
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么敷衍她呢!她讲得那么声情并茂,口干舌燥!!
某兔居然睡着了!!!
气得她想揪住小黑那两只软趴趴的长耳朵,一把给丢到水里去。
覆在毛线头上白皙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还是选择放过小黑,因为她现在困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唐嫋嫋伸了个懒腰,回屋吃完饭后,就搁床上躺着了。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她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想到晚上的生日,她快速去溪里捉了条鱼,放在桶里,吃了饭又过上了猪一般的生活。
很快,那皎洁的月亮就偷偷爬上了云端,而后害羞的躲到既白又软的云层后面,不知在做着什么,平白地多了几分暧昧感。
唐嫋嫋借起月光升起了火,又将午时打捞上来的鱼儿放在烤架,想要撒上一些料,却猛然发现自己没带上盐。
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身,却在一片萤光泛滥的花海中央发现了一个人影。
白衣飘飘……
乍一看还以为是从对面森林里跑出来的野鬼。
所以唐嫋嫋不负众望地尖叫出声。
那声音极大,惊得林中鸟雀在有些朦胧的月下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