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生

疼痛是如此撕心裂肺，甚至薛蒙悲恸扭曲的嚎啕哀鸣也变得那样遥远，犹如隔着万丈汪洋，从水中传来。鲜血不住地从嘴角涌出，墨燃捏紧衣袖，肌肉阵阵痉挛。

模糊的睁开眼睛，薛蒙已经跑远了，那小子的轻功不算差，从这里跑到南峰，花不了太多时间。

阿舟的最后一面，他应是见得到的。墨燃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血迹斑驳的手指结了个法印，把自己传送到子生之间的通天塔前。

此时正是深秋，海棠花开的稠丽风流。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最后会选择在这里结束罪恶的一生。但觉得花开的如此灿烂，不失为芳冢。

他躺进敞开的棺椁，仰面看着夜间繁华，无声飘谢。

飘入棺中，飘于脸颊。纷纷扬扬，如往事凋零去。这一生，从一无所有的私生子，历经无数成为人间界唯一的帝君尊主。

这一场持续了十年之久的闹剧，终于谢了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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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已心如死水万念灰，却不料三九寒夜透春光，莫不是天意偏怜幽谷草，怕只怕是世态炎凉多风霜。”

耳边悠悠呀呀传来越女清婉脆嗓，珠玉般叮咚词句，却敲的墨燃脑仁生疼，额角经络暴跳。

“吵什么吵？哪里来的哭丧鬼！来人把这贱婢给我乱棍打下山去！”怒喝完这一声，墨燃才惊觉不对。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恨意和寒意，痛苦和寂冷扎的他胸口发疼，墨燃猛的睁开眼睛。

临死前的种种犹如风吹雪散，他发觉自己正躺在地下。

“……”墨燃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貌似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是死生之巅的一处瓦子。

所谓瓦子，就是青楼，说的是“来时瓦合，去时瓦解，”让客人和粉子好聚好散的意思。

墨燃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很荒淫，半个月里有十多天是在这家青楼里睡的。不过这青楼早在自己二十多岁时就盘了出去，后来改成酒肆。

自己死后竟然出现在一家早就不存在的青楼里，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生前作恶太多，坑害了无数少男少女，一所以被阎王罚去投胎到窑子里接客？墨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站起身。

往床上无意识的一瞥，阿舟！他不是…怎么会在这？他师弟如玉手上还细细缠了几圈红绳，衣衫不整。

他是修仙之人，对重生之术有涉猎。此刻，他不仅开始怀疑，自己好像是活回去了。为了进一步验明自己的想法，墨燃找了面铜镜。铜镜破损的厉害，但在昏黄的光晕里，还是可以模糊瞧见自己他自己的容貌。

墨燃死时三十二岁，已是而立之年，但此刻镜子里的那位哥们儿的面目却显得颇为稚嫩，俊俏的眉目里透着一股少年独有的飞扬跋扈 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操……”这一操，就把睡的朦朦胧胧的楚寄舟给操醒了。那娇美人慵懒的坐了起来，身上本就不整的红衣顺着肩膀滑下，露出大片如玉的白皙身子，柔软的长发从肩膀滑落，挑起一双犹带睡意的凤眸，眼尾晕染着残红，打了个哈欠。

“唔……师兄，你今天起的好早，要回死生之巅了吗？”

“嗯。”

未完待续

2022.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