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毒贩立刻上前,手里拿着绳子。
小庄猛地站起来,攥着匕首就想冲,却被强子拽住了,他们没子弹了,浑身脱力,硬拼只是送死。
“别冲动。”强子低声说。
小庄咬着牙,被毒贩拿枪指着脑袋把匕首绞了。
毒贩们动作粗鲁地把他们捆起来,绳子勒得手腕生疼。
老炮疼得闷哼一声,刀疤脸看了眼他流血的胳膊,嗤笑一声“看好点,别让他死了,老板还有用呢。”
耿继辉心里咯噔一下,老板?看来这伙毒贩背后还有人。
他们特意在这里埋伏,果然是有目地冲着他们来的。
他被两个毒贩架着往前走,回头看了眼弟兄们,小庄梗着脖子,一脸不服。
伞兵瞪着眼,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卫生员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强子也阴沉着脸,看着他们。
老炮被人扶着,脸色发白,却还是狠狠瞪着毒贩。
山风往脖子里灌,冷得人发抖。
耿继辉皱着眉,心里乱糟糟的,他们到底要被带去哪?
所谓的“老板”又是谁?
还有,他们怎么会算得这么准,连撤退的路线都摸得一清二楚?
一个个疑问压在心头,沉甸甸的。
他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脊背,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是孤狼B组的队长,不能垮。
毒贩们押着他们往山道深处走,两边的崖壁越来越高,把天遮得只剩一条缝。
毒贩们却在这时拿出黑布条蒙上了他们的眼睛,想来他们的最终目的地不是这样,只是迷惑他们的。
耿继辉望着那片狭窄的天,随着黑布蒙上眼,彻底遮住光明,他握紧了被捆住的手。
心里暗念,总会有办法的。
日子像被按下了慢放键,又像被重新上了发条,一点点回到原来的轨道。
乔歆欣从耿家回来后,便一头扎进了工作里。
每天早上准时到医院处理病历,午休时扒两口饭,下午接着处理病房的杂事。
下班后她就径直往老城区的舞蹈室走。那间舞蹈室是她大学时常去的,后来收起了舞鞋就再也没去过了。
直到那天从耿家回来,她在衣柜最深处翻出了那双舞鞋,她把鞋抱在怀里坐了很久,最后还是穿上了,舞鞋上的缎面有些发皱,却还透着柔和的光。
脚踩在地板上的瞬间,她竟有些发怯。
舞蹈室的镜子擦得亮,她站在镜前,音乐响起时,她试着抬臂,旋转,动作竟开始生涩起来。
以前能轻松完成的踮脚,现在没几秒就晃得厉害,脚踝传来的酸胀感,像在提醒她这些年的空窗。
有好几次,旋转时瞥见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会猛地想起以前,耿继辉偷偷去舞团看她排练,就坐在最后一排,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等她下来了,会笨拙地递上瓶水,说“欣欣,你跳起来像飘着的云”。
念头刚冒出来,动作就乱了。
她踉跄着扶住把杆,额头抵着冰凉的金属,喘得厉害。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能哭,现在没资格哭了。
分开后那几天,她甚至不敢一个人待着,怕静下来就想起他说的“分手吧”“不合适”。
直到把舞鞋重新找出来,踩着节拍跳起来时,才觉得心里那点空被一点点填上。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练功服的领口,累是真的累,可跳完一支舞,站在镜子前喘气时,看着自己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又觉得踏实。
原来有些东西藏不住,也丢不掉,就像她对舞蹈的喜欢,就像……哪怕分开了,她忘不了他,却也得咬着牙把日子过好的犟劲。
从舞蹈室出来时,天大多黑透了,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清醒。
她拎着练功服往家走,路过街角的馄饨摊,会停下来买一碗,像以前还和耿继辉时那样。
老板还记得她,笑着问“姑娘,好久没见你来了,以前你总跟个穿军装的小伙子一块儿来呢,他今天怎么没来啊?”
乔歆欣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随即扯出个笑“他忙呢。”
跟在耿家时说的话一样,只是这次,心里没那么酸了。
馄饨的热气模糊了眼,她低头慢慢喝着汤,汤里的虾皮鲜得很。
她想,或许这样也挺好。医院,舞蹈室,家,三点一线,简单,却也安稳。
舞鞋不再藏着,日子也不再靠着谁的承诺撑着,她得自己往前走了,哪怕慢一点,也得走。
只是偶尔夜深了,练完舞回到家,脱下舞鞋时,指尖摸到鞋尖的磨损处,还是会想起耿继辉。
想起他说“等下次回来,娶你”。
她会轻轻叹口气,把舞鞋摆回鞋架最显眼的位置,像是在提醒自己,没关系,想就想吧,至少现在,有舞鞋陪着,她不怕自己撑不下去了。
只是这阵子,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从舞蹈室往家走的那段老巷,路灯昏黄,墙皮掉了大半,以前走惯了也不觉得什么,这几天却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
有时是脚步声,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她脚步快,那声音也快,她一停,声音就没了。
有时是巷口一闪而过的影子,黑黢黢的,像个人靠在墙根,可她回头时,只剩墙皮剥落的斑驳痕迹。
她起初没当回事,只当是上班练舞累了,神经过敏。
直到有天晚上,她买完馄饨往家走,手里的塑料袋突然破了,馄饨汤洒了一地,她蹲下身去处理,眼角余光瞥见巷口有个黑影动了动,不是风吹的,是实实在在的挪动。
她猛地抬头,黑影却像融进了夜色里,连个轮廓都没留下。
巷子里只有风吹过垃圾桶的“哐当”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口。
“谁啊?”她壮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巷里荡了荡,没回音。
她蹲在地上愣了会儿,捡起破了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没再停留,快步往家走。
上楼时腿都有点软,掏钥匙的手也抖,插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门“咔嗒”一声关上,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才敢大口喘气。
是错觉吧?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这老巷晚上本就少人,或许是哪个晚归的邻居,或许是流浪的猫狗,是她自己心里装的事太多,才把什么都往坏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