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继辉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
他站起身，挺直脊背，像在部队里接受命令时那样，声音沉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叔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照顾好，不是句空话。”乔父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岁月的粗糙“她担心你，你别总让她惦记。她不擅长说软话，你多让着点。她胃不好，早上那碗粥，你得看着她喝完。”
每说一句，乔父的手就加重一分力道，像是要把这些叮嘱，都刻进耿继辉的心里。
“你们军人的日子，我知道不容易，聚少离多是常事。”乔父的目光落在他颈间隐约露出的平安扣上，红绳被磨得发亮“但欣欣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她能等，可你不能让她等得太苦。有空多给她打个电话，哪怕就说句‘我挺好’，她也能踏实好几天。”
耿继辉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我记住了，叔叔。”
“记住就好。”乔父松开手，转身往客厅走，脚步比来时慢了些“她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到了你那，可不能受委屈。”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却像块石头，重重地砸在耿继辉心上。
他站在小花园里，看着乔父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口，手里还攥着那颗没来得及放进棋盒的棋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底。
晚风吹来，带着客厅里传来的笑声，他肩上扛起的，不只是一个军人的责任，还有一个父亲沉甸甸的托付，和一个女孩藏在冷静外表下的，全部的信任与依赖。
回去的路上，耿继辉牵着她的手，脚步轻快。晚风带着点凉意，他把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塞“叔叔阿姨好像……挺喜欢我？”
“何止是喜欢。”乔歆欣笑“我妈刚才偷偷跟我说，让我抓紧点。”
耿继辉的脚步顿住，猛地看向她，眼里的惊喜藏不住，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把那份紧张又雀跃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
乔歆欣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暖成了温水，虽然他们聚少离多，但至少现在，他们可以像寻常情侣一样，慢慢享受这份安稳的时光。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毛拂过“走吧，回家。”
耿继辉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耳根已经红透了。他快步追上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把这份突如其来的甜，牢牢攥在掌心。
回到家时，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暖黄的光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晕开一层温柔的光晕。
乔歆欣掏钥匙开门的瞬间，手腕被轻轻攥住，她回头，撞进耿继辉带着热度的目光里。
“今天……谢谢你。”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刚被晚风拂过的微哑，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棋时的微凉。
乔歆欣笑了笑，挣开他的手推开门“谢我什么？谢我爸赢了你两盘棋？”
客厅的灯亮起时，她弯腰换鞋的动作被他从身后圈住。
耿继辉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混着他身上独有的皂角香，像一张柔软的网，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谢你……”他顿了顿，声音里的紧张几乎要漫出来“谢你愿意……让我住进来。”
乔歆欣的背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
她转过身，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看着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眼里漾开浅淡的笑意“我先去洗澡了。”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床单上洇开一片浅淡的亮。
乔歆欣的脸颊贴着耿继辉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比白日里快了半拍，像藏着面小鼓，一下下敲在她心上。
乔歆欣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撞到他颈间，那枚平安扣被他的体温捂热，混着皂角的清爽，让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轻浅。
耿继辉的手臂环在她腰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收紧。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僵硬，指尖轻轻蹭过她后背的棉质睡裙，布料柔软得像朵云，隔着薄薄一层，仍能触到她皮肤的温热。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低得像叹息“睡不着？”
乔歆欣没抬头，只是把脸埋得更深，耳朵贴在他心口，听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轻轻“嗯”了一声，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他忽然轻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像羽毛轻轻搔过。
耿继辉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发丝的清香钻进鼻腔，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些。他的手慢慢往上移，指尖穿过她的发，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乔歆欣的手指蜷了蜷，指甲轻轻刮过他后背的皮肤，那里有层薄薄的肌理，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紧实。
她想起他后腰那道疤，白天隔着衬衫没看清，此刻指尖顺着脊椎往下滑，快触到时又猛地顿住，像怕碰疼了他似的收了回来。
“还疼吗？”她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点含糊的关切。
耿继辉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将那微凉的指尖贴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平安扣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早不疼了”他低头，唇轻轻落在她发旋上，像落下一片羽毛“有你照顾，不疼。”
乔歆欣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眸。
月光落在他眼里，把那份平日里藏得极深的温柔照得明明白白，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唇瓣不小心擦过他的下颌，带着点温热的软，两人都顿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在交缠。耿继辉的目光从她泛红的眼角移到颤抖的唇，喉结滚动着，最终只是抬手，用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睡吧。”
乔歆欣乖乖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热度。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轻得像晚风，他环在她腰上的手始终没动，像座安稳的山，把她牢牢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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