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铭曳客栈。
唐莲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如何逃出衣柜的。只依稀记得他当时正在给粥粥扎幸福结,忽然后颈一阵剧痛,便失去了知觉。
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让唐莲相信自己尚且还活着的,是从衣柜的门缝中渗透进来的一阵冷风。
他是被冻醒的。醒来时,他的头脑还保持着昏沉的状态,只觉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使劲的眨眨眼,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
他下意识的想去触碰那缕光,却被四肢关节处的疼痛劝住了。唐莲心说不对,毕竟自己这么年轻,哪里会腰膝关节酸痛?
挪挪自己胳膊、肩膀,实在算不上细嫩的皮肤意外的摩擦着一细长物。
——麻绳。
唐莲毕竟是江湖人士,虽说不上是“见多识广”,但也称得上是“博学”了。区区麻绳,他又怎能感受不出?
他试探性的动动身子。捆得不算很紧,甚至还可以支持一些小尺度的动作。看起来,将他丢在此处的罪魁祸首,当时应当非常匆忙,或者,是根本不屑、不知晓他的实力,才会打出这样失水准的绳结。
以唐莲的实力,挣脱这束缚不算难事。可是现下,有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加粗)那个将他打昏,捆起来丢在此处之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慢着……
唐莲忽然忆起了自己方才的推论。
“许是颇为慌张”。
是有人将要入室了么?
可是,那客栈老板很注重客人的隐私,就算是要清理屋子,应当也会事先询问才是。除去自己之外,可以名正言顺进入屋中的,只有一人。
(加粗)——唐周,亦或者说,是他的应渊,渊儿。
可是……
唐莲又想不通了。若是应渊要入室,那人为何会选择将自己丢进衣柜?
直接将他扔下离开,好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就在唐莲胡思乱想之际,一股凉风渗过衣柜的门缝,直直的吹到唐莲不着丝缕的胸膛之上。
唐莲“阿……阿嚏!”
唐莲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但在衣柜外,听上去不过是一声不算悦耳的、极其轻微的闷响罢了。
唐莲被冷得够呛。他忽然意识到,若是还待在这衣柜之中磨洋工,自己怕是要被冻死。于是,他开始摸索,试图挣脱麻绳的束缚。
终于将自己的身体解放开来,唐莲踉跄着想要站起身来,却不幸磕着了天灵盖。衣柜顶发出凶狠的响声,唐莲抱着脑袋,识相的再次蹲下。
再次去触碰衣柜中仅剩的那抹光明,门终于被拉开。唐莲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熟悉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只是……
自己身上,怎地总是觉得凉嗖嗖的?
低头望向自己的胸膛,一片乳白色的柔软腹肌不可拒绝的投入眼帘。唐莲面色大变,将眼神向下移动——
……自己全身上下光溜溜的,除去那一条纯白的里裤,基本上,已经和这个房间坦诚相见了。
他的脸好似那蒸熟了的猪肝,从头红到耳根子,这这这……绑我也就罢了,可是……
没必要把我的衣物也拿走吧?!
暗骂那罪魁祸首实在是缺德,唐莲从和自己“颇有渊源”的衣柜中拿出了原先那件紫衣,稀里糊涂的套了上去。
他总算是知晓应渊为何说这衣裳是“破衣烂衫”了,和那件定制的暗色红衣,着实是没有丝毫的可比性,甚至有些磕碜。
穿好衣裳,唐莲四下望望房间内部,并未瞧见应渊的身影。
就在这时,唐莲打了一个激灵,心中跳出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加粗)那人扒走他的衣裳,是为了伪装成他的模样,接近应渊。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又是什么人,要接近应渊?
唐莲的大脑飞速运转,却难以想象那人的身份。
最后,他一拍大腿。闲扯根本无用,倒不如迈开腿打开门,去找应渊一探究竟呢!
说干就干,唐莲一下子推开房门。去向那老板娘打听应渊的动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