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不知名砖屋,屋顶。
桓钦抱着自己修长的双腿,静静的坐在瓦片之上。还莫要说,在这屋顶上观望城中景色,竟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天色渐暮,砖屋旁曲折狭长的街道上,一整条街的店铺已然纷纷挂起彩灯。这并非城中最红火的街道,却也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夕阳的余晖淡淡普洒在古朴而又华美的街道之上,为此街的晚景平添了一抹朦胧与诗意。
唐周随意的将左腿放置在屋顶的侧面,左脸轻轻的依靠着右肩膀,若是累了,便换上左肩膀,就这样持续着。陪伴着桓钦,二人相伴无言。却又是最为浪漫的氛围。
桓钦看着这颇热闹的街道,陷入沉思。
说起来,也许久没有到凡间来了。
在桓钦的记忆中,自己上一次下凡,已经是五千年前之事了。
那时,他与那狗帝尊斗智斗勇,大脑都快死机了,才带着渊儿跑下凡来。当时,二人放花灯、吃甜食,甚至到赌场去打麻将(他依稀记得渊儿当时还摸了顺子)。简直好不开心。
可是,自打他“身死”之后,与渊儿的回忆便由浓墨重彩变为了一片空白。
仔细想想,桓钦又觉得有些惋惜。若不是自己装死揽权,他的渊儿,又是否还同从前一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此时,唐周忽然转头,看向“唐莲”英武的面容,似笑非笑道:
唐周(应渊)“如何?师兄……对此处可还满意?”
桓钦不语,随即转头,看着他早已无邪不再的渊儿,轻声道:
桓钦【唐莲】“师兄…很满意,倒是辛苦了渊儿,为我们,寻了这样一处好光景啊。”
唐周甜甜的一笑。“唐莲”当真是与师兄愈发的相像了,说不开心多少有些虚假,他……也就那么一点点开心,真的。
日暮降临,晨星开始由零零碎碎转为密密麻麻,不可拒绝的占据了目所能及的所以天空。
桓钦被封星君,整日在布星亭与这些个繁星“泡”在一起,又如何不晓得它们的形态、它们散发出的光辉?只可惜,那太幽始终是无才无德,连这么些个死物都管理不好,与自己的分布、安排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让他有些后悔封太幽为星君。
二人彼此无言,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他们就好像是在等着时间继续流转,沉默不语,倒叫那过路行人都要留下两句乏味的酸苦话。
……星星不动了。
唐周(应渊)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曾经由师兄分布的,独一无二的星空,如今却是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他讨厌这样的星空。
唐周脑海里突兀的跑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并非不喜欢星空,他不喜欢的,是没有桓钦领导的星空。
说白了,他喜欢的,只是……星空的领导者。
唐周(应渊)“师兄,这一世的你,可还喜欢这星辰?”
唐周指向夜空中最为明亮的那颗北斗星,转头看向桓钦。
桓钦对这忽然被打乱的平静氛围感到不习惯,如实回答道:
桓钦【唐莲】“不喜欢。”
实不相瞒,桓钦之前同应渊说“师兄很喜欢星辰”,其实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假话。
他讨厌星辰。
他身为计都星君,应当是同那漫天繁星最为亲切之人,却又是这天下最憎恶星辰之人。
并非是星辰做错了什么,而是桓钦铮铮的硬骨。
他曾经一日酒醉,大声的朝应渊哭诉着自己的难处,“我与这星辰有何区别!看似雍容华贵,实则要我往东便往东,要我往西便往西……”。正是他认为自己如星辰毫无差别,才会讨厌星辰。
他不肯承认自己的命运,不肯承认,他根本就是一颗棋子。
唐周的眼神中参杂了一丝意外,转头看向那璀璨夺目的星河。
他粉唇微张,呼出一口白气,自顾自的喃喃着:
唐周(应渊)“是吗?”
他露齿一笑,猛地低下头去,过了好半天,才语气平和的说:
唐周(应渊)(加粗)“那你,还真是同前世的师兄愈发的相像了。”
***
【ps:老桓那点烂演技,渊渊N年前就看破了,但是不说破。他觉得现在这个“莲酱”可疑,但是找不到破绽】
半世君“估摸着老桓马上就要被识破了,秀恩爱不能让他们那么舒坦(ง •̀_•́)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