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姎大伯母见谅,是我没有教导好婢女,要怪还是怪罪我吧。
萧元漪这事跟你无关,我也知你平日那么忙,疏于管理,这很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
萧元漪宽慰道,却显得程少虞和程少商有些多余。
程少商嗤笑一声,为今日之事感到可笑。
萧元漪你笑什么?
程少商嫋嫋笑今日之事当真是可笑,莲房归荑,你们可知你们错哪了?
归荑是,奴婢不该自作主张。
莲房是,奴婢不该自作主张。
程少商我就喜欢你们自作主张,自作主张也要分自作了什么主张。譬如,我让你去东市买豆酱,哪些事情是可以自作主张的?走哪个街道,去哪个铺子,选你觉得最好的豆酱。
程少商哪些事情是你不能自作主张的?你不能将我买的豆酱分给旁人一半,也不能决定我需不需要豆酱。明白了吗?
指桑骂槐,妙哉。
程少虞好了,归荑,莲房,你们先下去收拾收拾,此处有我和嫋嫋。
以往,归荑和莲房跟着你们,日子是苦了点,但也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程少商菖蒲你过来,归荑和莲房是一同去搬书案,还叫了两个婢女一起,若只有你一人怎能拦得住她们?
程少商你自然也叫了你的小姊妹们一块围住,我不清楚你说了什么,但是你可以装晕,你的小姊妹们可清醒着,我们现在就可以叫她们过来问问清楚。
程少虞看看她们是被你蒙骗的,还是故意帮着你挑拨离间,你敢吗?
其他人或许有第二种可能性,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菖蒲——绝对是故意为之。
萧元漪你少在那咄咄逼人!你和嫋嫋发落归荑莲房,姎姎的婢女就让她自己发落吧。
程少虞...好,听阿母的。
程少商听阿母的。
萧元漪到此为止。
萧元漪婢女之错,不涉及女公子,书案只是小事,给谁都成。你们姊妹,还需手足和睦,不要生了嫌隙。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到底是你们要与程姎疏远,还是有人刻意挑拨堂姊妹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再清楚不过了,偏偏萧元漪装作不知。
“多谢女君为女公子说话,四娘子和五娘子有三位同胞兄弟撑腰,可怜我女公子势弱,咱们做奴婢的都日日担心女公子受人欺负。所以...四娘子和五娘子有的我们就觉着也要给女公子讨上一份,这才犯下过错。”
听起来是句句为了程姎着想,可又明里暗里说他们大房几兄妹待程姎不亲近,她在府中形只影单,黑的都被说成白的了。
桑舜华姎姎哪里受欺负了?你是在指摘什么?程家兄弟骨肉至亲,几十年来亲如一体,从不分彼此。你说这话,是要挑拨程家骨肉吗?是谁教你的?是葛家吗?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此意!”真实想法被桑舜华挑了出来,傅母哪里敢认下这挑拨手足的罪名?
程颂竟敢议论主家是非,来人!
萧元漪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真是好一个到此为止啊。
可真是你的好阿母啊。
程少商阿母当真觉得这老媪说得对?若这老媪说得对,我、阿姊还有家兄们可就要担上了一个欺负堂姊的罪名了。
程少虞阿母不妨再好好想想,若这老媪说得不对,就立刻发落她,以正视听。
萧元漪你们敢忤逆?!
萧元漪一拍桌子,好似听不得与她想法相左的声音。
程颂阿母!忤逆可是大罪!
程少宫阿母,这老媪说出如此悖逆之言,您都不惩治,却对阿姊和嫋嫋说出这么重的话!
程少虞若是今日杳杳背上了这罪名,杳杳死不足惜,但连累了兄弟姊妹的名声,到时嫁娶困难,可不就好了。
程少虞知道萧元漪是为了保全程姎的颜面,但今日若是她把这口气咽了,往后类似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
若是萧元漪铁了心要保这老媪,便是给程少虞扣上忤逆的罪名;若是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她便只能发落了傅母。
萧元漪在乎颜面,在乎威严,就算不为了程姎但为了程家其他儿郎,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程少虞这是在逼她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