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计议

“尊上，您怎么了？”

见到东方青苍归来，觞阙上前行礼。

东方青苍自然是不会，将自己被自己内力所伤的狼狈展现出来的。不过觞阙一直侍奉在他身边，对他的异样，怎会察觉不到？

东方青苍坐回寂月宫的宝座，闭眼凝神。

“觞阙，人会有控制不住自己内力的时候吗？”

觞阙听到尊上的问题，答道：“人不论是修习什么，都不能摆脱想方设法控制内力的苦恼。”

“凡人怎能和本座相提并论。”

“那是自然，尊上乃月族至尊，本就不会因为此事困扰。”

不会因此事困扰？

如果是以前，东方青苍是绝不会。世间万事万物，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完全在他的掌控，更不用说，元神的霸道之力了。再怎么霸道，都是归于自己。

现在，开始不听使唤了。

不过，只是遇到那个人的时候。

或者说，是想杀他的时候。

东方青苍心想，这天底下，还有本座想杀却杀不掉的人吗？

东方青苍将此事交由觞阙调查，务必要查出来，这怪事是何缘由。

觞阙这边在查咒术，查水云天和长珩。

长珩这边也在查东方青苍。

长珩根据云中君的描述，认为东方青苍仍被关在昊天塔内，现下紧要的事，便是查出东方青苍的弱点，一举诛灭。

这一摞卷宗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记载。三万年前的大战，并没有对东方青苍有何深度的刻画。

他只能从中知道，东方青苍的实力真的恐怖如斯。所以为了诛灭，折损如此多水云天的仙家和天兵。

其中，提到他的业火，是修炼上古秘术所成，仙族灵剑阵与其对峙，也毫无胜算。

除此之外，对于东方青苍的描述甚少，长珩难以从中分析出他的弱点。

“长珩仙君，如果累了就先休息吧，别看了。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杀了东方青苍，三万年前就可以杀了他了。”

丹音见长珩翻阅卷宗，看得频频扶额，就知道他一定十分苦恼。

“可是……为什么三万年前，我没有和兄君一起并肩作战。”

“我甚至没有，没有一丝能力保护水云天。”

长珩合起手中的书，却无法开解自己。

在水云天的人都合力阻止这场浩劫时，自己却在云梦泽。自己没有保护好水云天，自己竟然在战场后方。

我，长珩竟然是个逃兵。

这是长珩最不愿承认的一件事。

丹音见长珩的眉头越皱越深，整个脸都因痛苦而扭在一起。

“长珩仙君，不是这样的，不要怪自己，明明是在这件事发生前，云中君就把你送到了云梦泽。三界大乱是巧合，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相信自己，长珩仙君，你一定能保护好水云天的。”

翻遍丹音带来的典籍，都无法找到万无一失的办法，来诛灭东方青苍。

长珩开口说道。

“看来诛灭东方一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

寂月宫。

“还需要从长计议？”

东方青苍抬起眼皮，盯着向他汇报结果的觞阙。别的他没听见，只入耳了一个词，从长计议。

觞阙怕尊上不悦，急忙拿出找到的卷轴，向他解释。

“尊上，我怀疑，是这种禁术。虽然卷轴上写的，此术出现于古老月族，和神秘部落，未曾在水云天见过。”

“这卷书可靠？”

“这是留下来的上古卷轴，尊上请看。”

东方青苍接过卷轴，哗啦一下，展开铺在地上几丈长。

看到这堆成一堆，东方青苍的太阳穴觉得突突的跳。

认主契约？

这名字可真是直白啊。不过认主这种事，东方青苍是干不出来的。想也知道，他东方青苍能为谁低下头？

“不可能。”

“尊上，我查找遍了藏书阁，这个与发生在尊上身上的怪事最为接近。无论如何，属下都建议尊上从长计议。”

觞阙想提醒尊上，莫要再次重蹈覆辙，可如此说来，未免以下犯上了。

他记事起，就知道是尊上救了他的命，他是尊上身边最得力的副将，尊上待他，也如兄弟手足。

可三万年前之耻，两人默契的闭口不谈。

东方青苍仰躺在宝座上，阖上双眼，平静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不急，如果杀不了他。那就杀光整个水云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