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暗无天日

在听得渡鸦所言，芽衣的神经紧绷，内心充满了不安和紧张。“……！世界蛇又想做什么！？”

瞧着芽衣紧张的神色，渡鸦摆摆手，道：“不不，这和组织无关，是我个人的判断。你似乎还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什么意思？”芽衣猛然一惊，秋水般地眸子中，闪掠过许些惊异。

“作为帮助孩子们的答谢，告诉你一件事吧。”望着芽衣那满是担忧地俏脸，渡鸦明智地停顿了下，道：“在天穹市，那个女孩曾一度落入世界蛇手中，被某个疯女人关进实验舱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可事后我们却发现，当时她所有的惨叫和痛苦都只是伪装，她其实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疼痛——她早已失去了痛觉，因为律者核心的侵蚀。”

芽衣听着那从渡鸦口中蹦出来地一项项惊心动魄地事情，在听她因律者核心侵蚀失去痛觉地事后，秋水般惊讶地眸子中，闪掠过许些心疼与诧异。“……不可能，我从不知道这种事。”

“你难道没有想过吗，一枚律者核心就能毁灭一座城市，而她的身体里封印了整整三枚，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渡鸦平淡地道，丝毫没有波澜地语气中，暗藏着许些冷意。

“一直以来，那女孩都是靠着一道‘枷锁’压抑着体内的律者，勉强维持着理智，但她根本无法抵抗崩坏的侵染。而现在，那道枷锁也已经不复存在。海水上涨，怪物群集，审判级崩坏兽也被召唤而来……长空市整发生的一系列异变都指向同一个事实——”

“她的意识在消褪，而律者的意识正在苏醒，就像即将冲破堤坝的覆水。虽然组织说要观察，但变成现在这样，那女孩肯定没救了。估计她自己也有预感，才会躲到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我必须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前消除隐患。”她轻瞥了一眼还处于错愕中的芽衣，微蹙着柳眉道。

“等、等一下！”柳眉轻皱，似是有些不满意这般敷衍地回答，芽衣打断她道：“逆熵会出动舰队将她护送到远离极东的地方。这样，孩子们也能远离危险……”

“我不觉得逆熵有办法拯救她，四个月前的灾难，我至今记忆犹新呢。”渡鸦冷哼道，“要做就做干脆一点，从根源解决问题。”

“什么解决问题，你只是想杀了她……！”芽衣拳心紧了紧，严声道。

“你对孩子们有恩，也不是我的目标，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而且，那个金发女孩原本也是我要猎杀的对象，若不是看在她曾帮助过空的面子上，我也会毫不留情的对她出手。”渡鸦冷声道，杀气弥漫。“但如果你执意要妨碍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便是被略微羞恼地芽衣将腰间利剑抽出阻止了回去。瞧得芽衣对自己动手，渡鸦冷笑一声，悍然撞击在了芽衣的剑刃之上。

“叮——叮——”脆鸣声中，芽衣反弹而起，在空中化为一道紫光，至少飞出百米开外。

“安心睡吧。”渡鸦森寒的声音响起。

“我是……不会让你靠近她的……！”芽衣不甘的怒鸣一声，再次一动，身躯宛如瞬间转移一般，骤然前冲。

“是吗？”渡鸦阴冷的声音随之震荡于整个空间之中，血光一闪，霎那间消失在了原地。影子飞掠，闪现，绽放，消失。将狭小的棚户区编作一间囚笼。漆黑的迷雾从四面八方向芽衣涌来，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猩红创伤。

黑雾散去，芽衣依然屹立在原地，肉体的伤痛无法将她击倒，那是因为，内心的信念支撑着她站起。

渡鸦皱了皱眉梢，终止了攻势，停在了“巢”的高处俯视着笼中的猎物。在下一刻，她的眼神变了。那双玫红的眼眸逐渐浮上血的光芒。在她的身后，怪异的斗篷也忽然在无风的空中飞扬而起，窸窣作响——

“等、等一下！”就在渡鸦即将对芽衣释放杀招之际，在她的身下，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娇唤，渡鸦寻着声音望去，歪过头，只见那个从门缝中弹出的那道小小身影，正扬起小脸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

渡鸦无奈一声，原本飞起的斗篷又落了下来，望着目视自己的娇小身躯，渡鸦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道：“空，为什么擅自跑出来？”

“老师……为什么要和芽衣战斗？”女孩眨着不解的大眼眸子问道，“芽衣……芽衣和阿荧姐没有欺负过我们，她们对大家都很好，还救了我……！她们只是来找朋友的，找到了就会离开……凭老师的本事，一定能找到芽衣和阿荧姐的朋友。”

面对空，渡鸦侧过脸颊，心中纠结了下，道：“我不能把她们的朋友交给她们。”

“为什么？”小空不解的问。

“因为那个人很危险，会伤害到你，伤害到大家。”

“……？那……芽衣和阿荧姐还能见得到她吗……”小空眼角付出泪珠，期待着渡鸦的回答，但良久，渡鸦迟迟没有回话。

“见、见不到了吗……？”双眸间闪过一缕水汽，小空轻声喃喃道。

渡鸦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难以令人接受。

“啊……啊……”俏脸上地泪痕缓缓滑落，小空底泣道：“芽衣很想念琪亚娜……一直在说琪亚娜的事……三年前，是琪亚娜救了芽衣……就像老师救了我们……老师在我们心中有多重要，琪亚娜就在芽衣心中有多重要……！”

“请老师再想一想……至少给芽衣一个机会……”面对小空的请求，渡鸦默不作声，只是低下头，侧过脸颊，刻意躲闪小空的目光。

“老师……好像变了一个人……我好害怕……”小空开始抑制不住的流泪，她抱住脑袋，努力低头隐藏起自己的面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她的嘴角开始颤抖，泪珠一颗颗滚落而下，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瞧见她哭泣的模样，渡鸦的心中忽然被坠刺了一般。这种景象令她似曾相识。

她很清楚，在十几年前，在那片化作火海的村子中，有个女孩也曾如此的哭泣过……没错，是那个，名叫“娜塔”的女孩。

“……好孩子，不要怕。”渡鸦腾身，轻轻的落在地上，底身拭去小女孩眼角的泪花。

“我答应……你给她一个机会。”渡鸦蹲在小空耳边说了许多话，这才把害怕的女孩哄回了屋。她小心的关上门，又对着屋子沉默了许久，终于转过身叹出一口气。

“……别把孩子们卷入大人的纠纷。”渡鸦叹息一声，目光瞥向芽衣，道：“如果你想知道她在哪儿，就跟上来吧，我不会对你动手，你也别拦着我。我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但你想怎么做……随便你。”

芽衣没有回话，而是点点头，默默跟在渡鸦身后，她们一前一后，相互之间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渡鸦承受不住这无聊的冷暴力转向身后，对芽衣率先开口道：“……唉，别一声不响的，我讨厌这种尴尬的气氛。虽然我们不是同伴，但话还是可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