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孤独之月

“什么！这就是说！？琪亚娜！！”荧不由得脸上一惊，那心中隐隐的后怕瞬间传遍全身，联想到目前琪亚娜的处境极度危险，荧一刻也不敢耽搁，其身形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夺门而出！

……

黑暗、无尽的黑暗！

那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吞噬着所有。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坠落，没有一缕光亮，也没有一丝希望。

少女曾经听别人说过，人在濒死时，过去经历的一切会像走马灯那样在眼前飞逝。然而如今，她的眼前也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我不是应该已经被崩坏兽的长矛刺穿了吗？”

这是少女心中仅存的疑问，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一片混沌。

或许，自己应该就像那些除了逃跑、哭喊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受害者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崩坏兽从天而降，被刺穿、被践踏、被蹂躏、被屠杀……

“……为什么我还活着？”她的内心依然疑问着，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因为翻下太多的罪，需要活下去接受命运的惩罚；还是因为自认为自己还能抵抗住律者人格，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挽救一切？

——亦或者，是心底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在课堂的钟声敲响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少女不解，因为她无从得知。因为她的眼前只剩下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

琪亚娜咬紧牙关，努力把持着即将失控的理智，回想着过去值得回忆的一切……

最终，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如潮汐般向着她汹涌而来……

淡淡的光芒，萦绕在她的周围，当琪亚娜渐渐睁开双眸，意识逐渐变得清醒的时候，两道熟悉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琪亚娜的眼前。

“德丽莎！芽衣！”望着她们，琪亚娜眼眶中的泪滴忍不住夺眶而出！

然而，她的耳边传来的，并不是来自亲朋好友的呼唤，而是空之律者那令人心瘆的讥笑声：“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带你回家的朋友们……当她们目睹了你内心真正的面目后。还愿意让你靠近她们，拥抱她们吗？此时此刻，在她们的眼中，那个叫做琪亚娜的女孩不复存在了。现在唯一能拯救你的方法，就是消灭你。”

“琪亚娜，我很抱歉……”

“我不得不这么做……”

随着空之律者话音落下，令琪亚娜难以置信的是，德丽莎和芽衣她们双双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自己攻来！

“德丽莎，芽衣……你们要做什么？”琪亚娜秀眉微皱，不敢相信的问道。

可是面对她的质问，德丽莎和芽衣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势，反而越发猛烈，那恐怖的杀招，如雨点般攻向琪亚娜的身躯，令得她不得不躲避。

“哈哈哈哈哈～☆”望着她那狼狈的模样，空之律者发出一声愉悦的狂笑。

把玩着一缕银丝，空之律者伸出纤手弹响响指，意识空间，在她的控制下悄然发生着变化。

渐渐的，琪亚娜的身前，幻化出一位灰发碧眸的美貌女子，欣赏着自己的造物，带着玩味的语气淡淡的道：“还记得这张可憎的脸吗，琪亚娜？她辜负了你的信任。在学园里她对你一直很严厉。你以为那只是她性格冷淡，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班长……”琪亚娜看着眼前的身影，她的心在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自始至终把你当成一个怪物，时刻监视着你，戒备着你。最后她又亲手摧毁了你的生活，把你交给了天命主教……对她而言，你永远是猎物。看！她现在又来狩猎你了～☆”空之律者冷笑一声，操控着面前如同木偶般的“符华”向她扑来。

“不要相信她，琪亚娜！不要让她左右了你的思想。”意识空间深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但那声惊呼抵达之时，一切都已迟了。

“实验体编号K-423。”琪亚娜的眼前，一幅幅画面，却已是清晰无比的呈现出来。显然，这是一段回忆，但看起来，这并不是属于她的回忆。

画面之中的场景，看起来是在一处实验室内，而在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座培养皿，其内部模模糊糊能看出是一个年龄方晓的女孩在液体之中。

培养皿面前，一位金发男子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抬眸，一双碧绿色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培养皿中的女孩，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实验室。

“供体细胞来自卡斯兰娜家族和沙尼亚特家族的直系后代，转入了第二律者的遗传基因。和之前的实验体相同，虽然胚胎完成了发育，但呈现无任何自主活动能力的植物人状态。不过，这一次，在植入律者核心后，K-423的脑电图开始产生规律的波形……”

“这是……？”望着眼前的画面，琪亚娜陷入深深地震撼。

“你的诞生。”空之律者戏谑的回应道，“确切的说，是我被重新带回人世的那一天。”

“哈啊……这不是真的！”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口，她的心如同被巨石压着，无法呼吸。

“是这些愚蠢的人类一手制造了我们的悲剧，是他们亲手召来了神的惩罚。而你，是一个容器。”空之律者顿了顿，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瞟向琪亚娜那近乎被绝望笼罩的脸颊上，淡淡道：“是人类用来束缚我的囚牢。你的名字和过去全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它们从来都不属于你。你和我，都是受害者。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狠狠还击这些欺骗我们，摆布我们命运的人类？”

空之律者笑道，那满是诱惑的声音回响在琪亚娜的耳边，在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全都安静了下来，自己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冰冷的世界之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疯狂意念充满了不屈的味道蜂拥而出，涌入她的精神世界，一时间绝望、愤怒、暴戾，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笼罩在她的身边。

以至于连同荧在她身上留下的最后草元素徽记就已经支撑不住轰然破碎了。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疯狂，疯狂的想要毁灭一切，那恐怖的力量瞬间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她的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吸收和转化。

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空之律者放声狂笑：“很好，就像这样，不停地杀啊，破坏啊！”

第二律者那刺耳的嘲笑声回旋在空中，仿佛喧嚣的乌鸦群盘绕在将死之人的上空。

就在这时，空之律者的狂笑忽然被一个安静的声音打断了——

“辛好，我来的还不算太迟。”

空之律者神色微凝，望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只见那里，一道赤红色的光团骤然出现在琪亚娜的前方，那是一缕赤红色羽毛，在羽毛出现的瞬间，出现的瞬间，化为一位白发赤眸的女子。

“是时候让你安静下来了。”

“嘁，碍事的家伙……”空之律者神情微冷，随后逐渐放松下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过没关系，你还能帮她多少次呢？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愤怒、悲伤、压抑。她的存在一天比一天虚弱，而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行了。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看着我完完全全地支配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