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灵魂

“怎么……可能……”西琳的目光呆滞渐渐失去了神色。

“已经控制住了第二律者， 我不能坚持太久。奥托，抓紧时间做你要做的事，然后我们一起杀死她。”

“谢谢你，我的老朋友。”抚向西琳的脑袋，和羽渡尘极为相似的羽毛缓缓飘现在奥托手中，而他的意识也开始进入西琳的脑海之中。

往昔温馨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西琳的脑海深处，如同幻灯片一般回放。

“西琳，欢迎回家。赶快吸收，今天晚上吃……”

小时候，母亲为了让自己吃的好一点，偶尔会带着她在外面的树林里找一些果子和野菜吃。

“西琳！来，赶快试试这件衣服。西琳，等等我。”或者一针一线缝制出的崭新衣裙。

那是源自于母亲的呼唤，是她心内深处最温馨，也是最美好的回忆，直到……

“西琳，我爱你。”病床上，母亲伸出苍白无力的手臂，轻轻抚摸着西琳的小脸，帮她擦去泪痕：“西琳，不要伤心，答应妈妈，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妈妈！”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可是现在的母亲，却再也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奥托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目光淡漠的凝视着面前的一幕幕，冷冷一笑道：“呵呵，找到了，就是这个。羽渡尘，帮我装饰一下这段记忆吧。”

“西琳…西琳……！”在她陷入痛苦的刹那，原本失去生机的母亲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瞬间让西琳呆住了。

“西琳，救救我！妈妈想要永远和西琳在一起。救救我！西琳！”她开始浮现出阵阵恐慌，害怕，面前已经失去了生机的母亲，却是宛如源自于地狱深处的恶魂一般，不停的纠缠着她。

“妈妈——！”她几乎是嘶号一声，猛的惊坐起，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上额冷汗直流。“呼……我……刚刚做了噩梦？！”

“女王大人，你醒了。你刚刚是做了噩梦吗？”此时，西琳休息的卧室门被推开，来着是贝拉，而她的手中，抱着一件被岁月侵染的绿色长裙，那件绿色的长裙，与西琳记忆深处母亲穿过地那一条绿色长裙几乎一模一样。“女王大人，我已经找到你要的东西了，但如果你今天身体不舒服，还是改天……”

“妈妈的衣服……对了，我今天要复活妈妈呀！”西琳没有理会贝拉，走出房间，向着她吩咐道：“带着衣服来塔顶找我，今天，我一定要复活妈妈！”

呵呵，第二律者，这就对了。我将“复活母亲”的想法植入你的潜意识内，让你主动向我展示死之律者的真正力量——拼尽全力去就你的母亲吧，然后，我就能找到-复活卡莲的方法了。

使用死之律者的能力，西琳从那些附着在衣服上的皮屑中，提取出母亲的DNA。然后，基于母亲的DNA，西琳用死之律者的能力，创造出组成生命所需要的物质。

细胞，组织，器官……

和使用崩坏兽的细胞来创造贝拉等人不同，从无到有的创造人类，西琳用尽了全力。

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母亲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

“妈妈，我好想你！”西琳眸角禽泪，紧搂着母亲的腰肢，小脸轻轻蹭了蹭。

可是在场的另一个人却并不满意，那就是在西琳意识中，奥托所伪装成的“贝拉”。

开什么玩笑，这就是死之律者的能力？这和我用DNA来克隆卡莲，有什么不同！

她创造出的，只是一个拥有母亲外形的，毫无灵魂的人偶！这算什么死之律者！这算什么神的力量！

奥托强忍怒火走近，在西琳的身前微微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恭敬道：“女王大人，恕我冒犯。可是我不明白，您抱着的这位，真的是母亲大人吗？她真的拥有母亲大人的灵魂吗？”

“灵魂？！贝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西琳对于奥托的突然提问愕然在原地，小唇嗡动，摇头否定着。“她是最爱我的妈妈，她……”

“西……琳……西……琳！”她回神，再次看向自己刚刚复活的母亲，正如奥拓所料，被她复活的母亲是一个如行尸走肉一般，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一个按照这个人工代码执行命令的冰冷机器。

“妈妈？！”西琳愣神的片刻，死之律者的黑雾，涣散，连同刚刚复活母亲的躯体开始碎裂。

“不，不要！”她悲呼一声，也许是因为奥托做了什么手脚，也许是因为西琳内心的动摇。在一瞬间，西琳的“妈妈”化成灰烬消失了。

“是的…妈妈没有复活……”两行晶莹泪珠顺着西琳的脸颊缓缓流下，她喃喃自语，悲伤的有些不能自已：“我只复活妈妈的身体，可是妈妈的灵魂……究竟在哪儿呢？”

难道……连死之律者也不知道灵魂的秘密吗？

“女王大人，不要难过，只是失败了一次而已，只要女王大人继续尝试，相信死之律者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回母亲大人的灵魂……”

“不，贝拉。我不明白……”她抬起透出丝丝伤感的美眸，“灵魂是什么？”

“灵魂…灵魂是……”

没错，灵魂是什么呢？这500年来，奥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没有找到答案，及时他能够克隆出卡莲的身体，即使他能将卡莲的记忆输入克隆体的脑内……

可是，他知道，那不是卡莲……因为，因为，因为……

是她的本质，是她之所以为她的原因，是她的笑容，是她的眼泪……

西琳和奥托都沉默着，他们都没有答案。最终……

“贝拉，我不明白灵魂是什么，或许，只有神才知道灵魂的答案吧？”

神？！据说真正的律者，可以和崩坏的“神”对话，原来这是真的？！

听着她的回答，奥托猛然间醍醐灌顶。

可是，如果面对那种超越人类智慧的东西，我……

理智点，奥托，你不该冒这个险。可……

理智告诉奥托，他应该用羽渡尘停滞第二律者的意识，在慢慢地研究复活卡莲的方法，就算还要花上几百年……

可是，这一刻，他决定冒一次险。

“女王大人，我相信，神一定能理解你的悲伤，一定会帮助你的。”奥托再次身体微弯，目光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疯狂与兴奋。“请向神去寻找答案吧。”

只要是为了卡莲，奥托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就算是神也不例外。

“奥托，你还没好吗？”羽渡尘的环境外，符华柳眉紧锁，西琳的眸中蕴含着点点星光，随时随地都会有恢复意识的可能。“她随时有可能醒过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别担心，老朋友，我已经快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西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祈祷一般默念着，宛若信仰神明的虔诚信徒，期待着祂的回应：“神啊，请帮帮我。”

刺眼的白光扑来，照亮了整个羽渡尘所幻化的意识空间。奥托眼睛微眯，凝视着西琳面前逐渐浮现的白色光点，片刻，羽渡尘所形成的意识空间如梦幻一般，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了。

奥托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他意识到，他要直接面对那个超越人类智慧的东西了。他有点惊讶，但却没有恐惧。

“神明大人，在下名叫奥托·阿波卡利斯，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阁下的帮助。”他对着那位白色的人形幻影微微鞠了一躬，为了复活最爱的人，他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崩坏的神明，是人类的敌人。奥托全神戒备着，既然答案已经如此接近，那么就算和神战斗，他也不会退缩。

神没有说话，可他的回答直接传达到了奥托脑中。

“什……什么？你说你会尽力帮我？！”得知这样的回答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奥托无法轻易相信，他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

对了，这个问题应该可以。奥托心中窃喜，随后道：“那么，尊敬的神明大人，请告诉我……”

奥托还没有问出他的问题，答案就疯狂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就算将从古至今的所有智者的大脑加在一起，也无法承受此刻拥入奥托脑海的无数真理。

在一瞬间，奥托就知道了，在他面前的，确实是全知全能的神，他也明白了神为什么会帮助自己——他是天命的主教，崩坏的敌人，自诩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可是这又如何？

在神看起来，人类就和蝼蚁一样。

作为人类，难道你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想法吗？你会去敌视一只蚂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