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忽然想起前日宫宴上，东方青苍舍身保护花贵妃的焦急模样，又想起头日清晨见到东方青苍的贴身侍卫挡在花贵妃马车边的情形。当时未觉不妥，眼下想来，却让他隐隐生出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寝屋里，花飏才梳洗好，正要熄灯睡下。

窗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敲击声，花飏一怔，忙走近去打开，见来人是东方青苍，

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小兰花，”东方青苍压低声音，三两步走上前去，直直端详她的脸，“你今日还好吗?”

花飏直直往后退了两步，羞声道：“东方将军僭越了。”

东方青苍“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话！”

东方青苍“你知道吗，薛克扎要你和亲去东越！”

花飏“臣妾知道。”

东方青苍“知道？那你以为你去不去得？东越人生性暴戾，且那蛮荒之地，历朝历代去和亲的女子，又能有几个好下场，便是先帝宠爱非常的薇箐公主去了东越两年，也都香消玉殒！”

花飏“那东方将军以为我该如何？你以为和亲之事是妾一介女子所能左右吗？又或者是，去跪在中军帐前，哭哭啼啼的求陈长珩开恩，放我一马？”

花飏突然提高声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数日来的流言蜚语压得她喘不过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东方青苍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眼看着心上人要献身和亲，自己却没有办法，他一把抓住花飏的手臂，将她拽入怀中，眼中写满焦急：“跟我走吧。”

不同于往日兰花的淡淡幽香，今日花飏身上散发出古木般的阵阵檀香，让他心安。

东方青苍“我们离开，远离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花飏“然后呢？抛下一切？我们的父亲母亲族人怎么办？”

花飏的眼泪濡湿了东方青苍的衣襟，也打湿了东方青苍的心。

东方青苍哑然。

花飏“你走吧，我做不到，东方青苍，我知道的，你也做不到。”

花飏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说。

东方青苍“小兰花！”

东方青苍还想再说什么，可花飏只是走进纱帐，留给他一个背影。

东方青苍的手指不禁攥紧，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又翻窗户离开了。

待他走后，花飏来到大开的窗边，她擦干了眼泪，蝴蝶般的羽睫下有淡淡的哀伤。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空落落的，她默默地对自己说：再见，东方青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