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折腾的太晚,江承就直接睡在初一床上了。
一直到江承在床上从背后抱着她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他答应让任煜来她家答应的这么痛快。
他就跟个狼崽子一样,看她的眸子里总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专注、痴妄,还有些偏执。
虽说江承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总没个正形,但沈初一知道,他比她的心还要细。
就像有一次她无意中说了一句,两个人共同话题少,他就把这当成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去看。
她喜欢海绵宝宝,所以平时连视频软件都不会打开的江承,熬了几个通宵把几百集的海绵宝宝看了个遍。
沈初一还记得,那天天气不好,乌泱泱的雾气缭绕在他们身上,江承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得意的冲她笑着:
“现在有共同话题了。”
说是这样说,沈初一听明白了,他就是怕她因为这件事就放弃,就不要他了。
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指尖微凉,她的思绪被扯回。
“怎么醒了?”
少年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猛的一听又有些撒娇的意味。
她没忍住拿下那只手,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江承的手指白皙修长,掌心又大,她两只手才能完全包住它。
“任煜昨晚喝的烂醉,今天怕是要头疼,我想着去给他找找醒酒药。”
江承抿着唇脸色黑了黑,手里拉着他,脑子里居然还在想别的男人。
他惩罚似的咬上她的唇,少年的吻炽热猛烈而不知分寸,沈初一被亲的晕晕乎乎,身子都软在他怀里。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动都不敢动,小声呜咽着想爬起身,又怕刺激到他。
江承低骂了一声松开她,给她理了理衣服。
“我外套口袋里有醒酒药,你拿给他吃。”
“好。”她脸色酡红,拿着他的外套连忙出去了。
江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子黯了黯。
昨晚江晖又找到他了,他本来是不想理的,但这次,江晖手里的砝码是沈初一的前途。
任煜已经醒了,他坐在沙发上烦躁的按着眉中,身上的被子被蹂躏成一团推到沙发角落。
看见沈初一,他眯着眸子冲她招了招手。
“你先把醒酒药吃了,头疼可能会好一点。”
他接过药就水一仰头灌下,颈间的喉结随着他的动作一滚一滚的。昨晚江承已经把他衬衫的前两颗扣子系上了,但现在又被解开了。
他看着她泛红的脸和略有些红肿的唇,心里泛着酸。
“想好了么?”
门被打开一条缝,江承靠在门边,听着她轻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字字清晰。
“我跟你走。”
他如坠冰窟,心脏猛地一颤,轻轻把门关上。
她没听见声音,继续开口道:
“但是能不能等高考完,我带他一起走。”
任煜手背上都爆着青筋,他真想拆开小姑娘的头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他又怕看到的都是江承的影子。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管你,他自便。”
她眼睛弯了弯认真的点了下头,她相信江承可以的,一直都相信他。
任煜黑着脸走了,没有告别,甚至不敢再看沈初一,生怕眸子里的情愫出卖他。
江承从屋里出来,看着她站在阳光里的身影,心底一阵钝痛。
她听见动静,笑着过来拉他。
他想躲开,又舍不得躲。
江晖给了他一天时间考虑,他也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感受被光偏爱的机会。
沈初一只是觉得今天的江承格外粘人,除了上课时间,他几乎一直腻在她身边,看的程淼直摇头。
许盛景一开始也以为江承初谈恋爱,新鲜感比较强。可后来他一想,两个人都在一起大半年了,突然这样就多少有点问题了。
他轻锤了江承肩膀一拳,“发生什么事跟哥说,别一个人死扛。”
江承弯了弯眼睛,笑意不达眼底。
晚自习下课,沈初一抬眸看见斜斜倚在门框的江承。少年身上带着光,耳钻的光在头发的缝隙中钻出来,他笑的温柔,眼底却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笑着小跑过去被他揽进怀里。
江承一路上都不肯松开她的手,越是接近她家,握的越是紧了些。
“你今天怎么啦?”
少女声音温温柔柔,语气里带着担忧,眼睛落在他身上不肯移开。
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区,停下步子对上她的眸子。
少女身上披着他的校服外套,修长的脖颈在黑夜中白的发光,被他牵着的那条胳膊漏出一小截手腕,白白嫩嫩,像藕。
他把少女紧紧揽进怀里,心下一狠,他低声在她耳边开口:
“我们分开吧。”
沈初一身子一僵,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指尖有些发抖,不可置信的开口,声音染上哭腔:
“你说什么?”
他淡淡松开她,站在她面前认真的一字一字的复述:
“我们分开吧。”
江承看着沈初一泛红的眸子里光亮渐渐消失,小小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为...什么?”
他避开她的目光,轻声开口,却像一记重雷砸在她心口上。
“...腻了。”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把这两个字说出来,心口疼的他想哭。
他知道他的初初难过,但他要更难过。对了,不是他的初初了。
“我不信。”她失态的拉住他的手,声音哽咽的连不成句子,“有什么事...事情...你说出来,好...好吗?”
“别...别推开我...”
“我不想...和你分开...”
看着她这幅样子,他发了疯的疼,但他依旧说着违心的话。
“听不懂吗?我不喜欢你了。”
少年声音很轻,轻的险些被风吹散,却还是清晰的传进她耳朵里。
她摇着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承,这时候的他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冷漠。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
他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心一阵一阵的刺痛,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
“你只会哭,就算告诉你你能做什么?”
“更何况,我只是不喜欢你了。”
“仅此而已。”
看着她呆愣的神情,他咬了咬牙:
“而且,我也从没说过喜欢你吧。只不过对你好点儿,就觉得非我不可了?”
沈初一一阵腿软,险些倒在地上,可面前的人却没伸手扶她,只是站在那冷冷的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深呼吸几次,好不容易才压下涌上来的委屈和痛苦,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身子站得挺直。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样?”
“弥补罢了,毕竟老子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这么走了,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冷冷的声音贯彻在她耳畔:
“差不多行了,你不是都答应和任煜一起走了吗,我只是把对你说分手的日期提前了而已。”
听清他说的话,她垂在身侧的手发着抖,心里一阵冰冷。
“怎么?还想要个分手吻?”
他靠近她低头就想吻她,脸上却一疼。
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冷的僵硬,江承头偏向一边,舌尖顶了顶侧脸。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