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门——美人算子棋通天
九门提督——第七门——霍三娘
九门提督——第八门——齐铁嘴
九门提督——第九门——解九爷
下三门本就比上三门团结的多,本就是古董商人,各个领域内有着错杂的关系,霍解两家更是世交。
可以说,霍家虽为女子,在九门的圈子里却是吃得开的。
可,利益终究是利益,如今霍三娘落难,除了九爷,竟无一人敢求情。
解九爷在张府待了小半天儿,不能露了破绽,也不能显得和霍家过于亲密。
张启山,远不像他人那般好对付。
出来时,雨更大了,心中急切,面上泰然自若,吩咐一声:霍府。
走时还好,回来时人儿已经倒在雨中,他心下一痛,撇下伞,没有抉择的抱起那人儿就走出霍府。
那么大的府,没有一个人儿拦着他,也没有一个人儿敢给她们当家的送一把伞。
她曼妙的身姿,却轻盈的很,蛰伏着不输于男儿的狠厉,昔日冰冷的媚眼如今却紧闭,惨白的容颜上沾染着雨水,气息微弱,浑身冰凉。
她毫无意识的依靠在他怀里,头耷拉着,长发冻上了冰碴子,解九爷淋的一身大雨,把她抱回了解府。
解语楼是盘口,解府是……冷冰冰的房子。
“准备热水,请医生。”
大冬天的,她却穿着旗袍,膝盖直贴着青石板,如今已是血肉模糊,伤口被水泡的发白,有些溃烂。
他自认为是谦谦君子,把一个未婚的女人抱回自己的家,是他失了礼数……可每每遇到她,他那严谨的思维逻辑,总是直接崩溃。
他学医,却不敢给她检查伤势,医者不能自医,他怕那心都乱了。
“怎么样?”
看那老妇检查半天,眉头紧缩,他心下一沉,不由出声询问
“骨头都露出来了,这双腿,怕是要废。”
“请您救救她,这腿要是废了,她恐怕也不愿活了。”
“我尽力吧,让她好好恢复,成什么样子,就看她造化了。”
约莫过了七八个时辰,她睫毛颤了颤,缓缓醒来。
她撑着坐起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陌生,显然不是霍家。
“有人吗?”
实在太渴了,在屋里看了一圈,竟连个杯子都找不到。
“吱呀——”
九爷推开门,手里端着温盐水。
“九爷”
“把水喝了,再说话。”
“多谢”
直到她喝完水,平复了一下状态,才问道
“这是哪?”
“解府”
她自嘲的笑了,堂堂霍家家主,昏死在霍家祠堂前,醒来居然在解府?
“多谢九爷搭救,否则,我恐怕死在霍家,也无人收尸。”
“你那个家啊……唉,不说了,饿不饿,吃些什么?”
“随便整点就好,我不挑食。”
他找了一件新的旗袍,放在她床前,出去准备吃食。
她接过衣服,眼中划过受伤和不知所措。
她跪在祠堂,为的是服众,为的是折她的心气,她也不仅是跪,也在等。
万一呢?万一二爷知道了,会为她求情?万一呢?
这五天,把她的希翼等成了绝望,原来,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
你对他推心置腹,他?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
你把感情当做活下去的希翼?把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当做希望!可笑,霍锦惜,你可笑啊,傻子,活该你沦落至此。
换好衣服,她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刚准备揭开药看看伤势,九爷走进来,拦住她。
“你伤的不轻,别动。”
她看着九爷那双眼,又看了看自己拿用厚厚纱布的双膝,都是聪明人,对自己的伤势,心下已经了然。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两人都沉默了。
霍锦惜闭上眼睛,靠在床头,九爷甚至觉得她要闹或者哭时候,她平静了,睁开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尽是迷茫。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九爷很明白霍锦惜为什么这样子问,她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才会问自己为什么把她带回来。
“解家缺一个,能来去自如探墓的人。”
她面色闪过震惊,眸子中闪过希翼,直直的望着九爷。
“我还能下墓?”
“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既然把你带回来,就一定能治好你。”
“谢谢你”
“先吃点东西吧”
九爷把手里的托盘放下,上面有一碗素粥和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刚醒,吃点清淡的吧”
虽然狼狈,风度却未失,吃相很好看,喝了几口粥,她轻咬了一口包子,随即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还是以前的味道吧?”
他淡淡的笑,看着她。
“谢谢”
她眼中有些朦胧,却转头连着咬几口包子。收回了落泪的冲动——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