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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诺的动作比预想的更快。
三天后,一份加密的邮件发送到了许清禾的私人邮箱。
里面不仅包含了刘建明医生近二十年在海外的详细住址、多个隐秘的银行账户流水,更重要的是,附带着一份清晰的、来自二十年前的原始血型检验报告影印件。
报告上的名字是裴安,血型栏里,清晰地印着【O型】。
与现在裴安所有公开资料上标注的、与许清禾母亲相同的【AB型】截然不同。
铁证如山。
许清禾看着屏幕上的报告,指尖冰凉,心底却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
这么多年,裴安,以及纵容甚至协助伪造这一切的许家,就是靠着这个谎言,心安理得地占据着原本不属于她的一切。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沈诺的电话。
许清禾“诺,把这份血型报告,匿名寄给张真源一份。”
电话那头,沈诺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沈诺“理由?”
许清禾“他是律师,最懂得证据的价值。”
许清禾眼神幽深。
许清禾“而且,我需要知道他拿到这份证据后,会怎么做。”
许清禾“是继续观望,还是……选择站队。”
沈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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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果然在张真源那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坐在律师事务所顶楼的办公室里,反复看着那份泛黄报告上的【O型】两个字,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作为律师,他太清楚这份证据如果被公开,对裴安,对许家,将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这不再是娱乐圈的勾心斗角,这是足以颠覆整个家族根基的丑闻。
他立刻拨通了裴安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张真源“安安,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血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裴安显然慌了神,支支吾吾,语无伦次,最后竟带着哭腔道。
裴安“真源哥哥……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医院弄错了……你不要相信别人挑拨……”
她的慌乱和苍白无力的辩解,几乎等于默认。
张真源心沉到了谷底。他挂了电话,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他一直知道裴安有些小聪明和虚荣,却从未想过,连最基本的身份都可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而许清禾将这份证据独独寄给他,其用意不言而喻——逼他做出选择。
是继续维护这个谎言,与可能掌握更多证据的许清禾为敌,还是……顺势而为,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张真源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或许,是时候重新评估这场“战争”的走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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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宋亚轩的挣扎似乎到了临界点。
他把自己关在录音棚里整整两天,不眠不休,反复听着那首充满痛苦和质疑的demo。
许清禾的话,血型的疑云,裴安闪烁的言辞,过往被忽略的细节……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疯狂交织。
最终,在一个小型的新歌预热直播活动中,当主持人按照流程询问新歌灵感时,宋亚轩看着镜头,看着直播间里无数粉丝关切的留言,看着台下工作人员期待的目光,他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他没有回答主持人的问题,而是拿起旁边的吉他,低着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猛地拨动了琴弦。
不是预定好的甜蜜情歌,而是那首充满了撕裂感和痛苦质问的未发布demo。
【……谎言编织的王国/玫瑰带着毒刺绽放……】
【……他们说那是意外/白色的病房埋葬过往……】
沙哑、压抑、带着泣血般力量的歌声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直播间。
所有人都惊呆了。
直播间弹幕有瞬间的凝滞,随即疯狂刷屏:
【???这是什么歌?】
【亚轩怎么了?声音好痛苦……】
【歌词……细思极恐!】
【他在唱什么?意外?病房?】
台上的主持人脸色煞白,试图打断他,却被宋亚轩完全无视。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怀疑都倾泻而出。
【……谁偷走了我的光/谁在黑暗中笑得猖狂……】
“咔——”
直播信号被后台工作人员强行切断。
画面变成一片漆黑。
但已经太晚了。
这段不到一分钟的失控演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宋亚轩直播失控#
#宋亚轩新歌疑影射#
等词条以惊人的速度冲上热搜,引发了全网疯狂的猜测和讨论。
录音棚里,宋亚轩抱着吉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知道,他闯祸了,巨大的祸。
但他心里,却有一种诡异的、解脱般的轻松。
他终于……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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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禾是在赶往与严浩翔见面路上的车里,看到这段被疯狂转发的直播片段的。
沈诺开着车,淡淡评价。
沈诺“意料之中的失控。”
许清禾看着屏幕上宋亚轩痛苦嘶吼的样子,关掉了视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波澜。
许清禾“把水搅浑,才能摸鱼。”
她声音平静。
许清禾“通知我们联系好的那几个乐评人和心理学者,可以下场了。”
许清禾“重点分析歌词里的‘意外’、‘病房’和‘偷走的光’。”
沈诺“已经在安排了。”
沈诺回道。
沈诺“另外,裴安那边有动静了,她刚刚紧急联系了马嘉祺和丁程鑫,情绪似乎很崩溃。”
许清禾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崩溃?
这才只是开始。
当血型的谎言被戳穿,当母亲的死因被重提,当你偷来的二十年人生摇摇欲坠……
裴安,你的眼泪,还能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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