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境？
床幔被风吹得飘飘浮浮，蜡烛晦暗不清。
自昏沉中醒来的萧凡颜一眨眼就发现自己身处终南后山的房间里。
小妖魅坐在他身旁打着瞌睡，像是被他的眼神压迫到，她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他，眼睛立刻就笑弯了。
她伸出手想握他的手又不敢，萧凡颜见状，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有千万句话却开不了口，梦里的小妖魅却似乎察觉到他的愧疚，用一个亲吻表示了她的谅解。
屋外是桃花香，屋内是檀香，可每一种味道都比不得小妖魅身上清灵的味道来得诱惑。
她总是用柔软而依赖的眼神跟随着他，仿佛他身上就有万千世界。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以前怎么就不敢承认，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小妖魅。
幸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萧凡颜在这一刻有了不顾一切，摧枯拉朽的冲动，将她揽入怀中，狠狠亲吻。
内心的渴望如此浓烈，让他分辨不清此时是梦境还是真实。
“萧凡颜，我喜欢你。”
萧凡颜咬住她的耳垂，只愿此生长梦不要再醒……
“萧凡颜，我喜欢你。”
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终南后山的春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烛火幽暗的深夜，冷却了萧凡颜心头的温暖。
他已经无法承受再多变故，可是变故是不会放过他的。
与他躺在被子里的是阿修罗，她手撑着脑袋半躺着看他。
女魔头眼里是水光和眷恋，与萧凡颜梦境中的小妖魅如出一辙。
她一手制造了萧凡颜最想要的幻境，又使了障眼法以假乱真！
反反复复，纠纠缠缠，阿修罗每次的伪装让萧凡颜已不知道哪个是梦境哪个又是现实？
她给了他无尽的痛苦，却又在夜里给他无边的快乐，让他忘却了忧愁。
当真是讽刺。
“萧凡颜，你总算是我的了。”语气莫名带着满足，却没有得意。
阿修罗的手指顺着他的剑眉滑下，心头充满了怜惜和归属感。
萧凡颜的肩膀颤抖，阿修罗正奇怪他是怎么了，就听见他捂着脸笑出了声，愈笑愈大声。
阿修罗的情绪只有“喜怒”，并不理解萧凡颜的哀，他的长发乌黑黑地披散在身后，侧脸不见往日刚毅，却似悲伤。她有些无措地看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色厉内荏地要他说话。
萧凡颜眼角笑出了泪，骤然又复于平静，满屋陷入死寂，他斜睨了眼角：“阿修罗，一切如你所愿。”
他终于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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