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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曼陀罗——找哥哥

  景然走了一路,想了一路,过了庭院走进屋檐下,才反应过来。他捏着杯子,悠悠地抬起眼眸看向沈东篱:“沈叔,你……刚才说你是他的监护人?那他们的父母哪去了?”

  沈东篱迟疑了一下,没有马上接话,这本是自己的家事,若是不说,然少爷也不能奈他何。只是然少爷这样问,多半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而非八卦,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于满足然少爷那些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小请求。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简要的回了一句:“我的妹妹和妹夫,在三年前因为一起入室抢劫案遇害了。当时他哥哥还没有成年,而高中入学和他父母的后事都需要有个成年人来他们处理,所以我就做了他的监护人。”

  景然的脚步一顿,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草率就问了出口,看着沈东篱貌似一脸平静,但却回避的眼神,便知道沈东篱本不想谈及这件事,只是自己问到,所以才不得不回复。

  这是对自己的宠爱还是职责下的迁就?景然想了想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景然看着有点难过的沈东篱,回手轻轻抱了一下他,虽然是一触就松,但还是很认真地道着歉:“对不起,沈叔,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是这样的。你……你别难过,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直说。”

  沈东篱轻轻一笑,真诚的回道:“好的,谢谢然少爷。其实,这事已经过去三年了,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我倒是希望小外甥能多来找我,依赖我一下。只是他一直和他哥哥住在一起,都是他哥在工作挣钱养他。只有需要监护人签字时,他才会来找我。所以我们平时没什么往来,我也没有什么负担。”

  原来Vale这么早出来工作因为是要养弟弟,也不知道他的学业还有没有在继续?

  今天正好是周末,景然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Mandala,点上几杯,会一会那朵刚开始绽放的曼陀罗。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景然将设计图发回公司后,特意洗了个澡,挑了身适合去酒吧的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宽松的低领衫露出整个骨感的锁骨,九分牛仔裤凸显出笔直修长的双腿,白色帆布鞋让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随意。

  景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番装扮,显得特别年轻帅气。看似普通的一身,可每一件都是高端大牌。

  低调的卖弄,懂的人自是都懂。

  临出门,他还不忘用发胶抓了抓头发,再喷上一点香水,确保自己的魅力能百分之二百的发挥。

  景然拎着车锁匙刚一出门,就遇上下晚自修回来的景自若。景自若一看景然那骚包样,不由的调侃了一句:“哥,你这是去约会呐?”

  景然一拍小妹的头,打马虎眼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看你的书去。”

  景自若不以为然的努了一下嘴:“切!就你这样!这个点,不是约会就是约炮,能有什么好事?改天把咱俩的对象拉出来比比,看谁的更好看?”说完,一甩马尾,懒得理这个骚里骚气的双插头。

  对象?什么对象?

  景然立刻停了脚步,一把扯住小妹的马尾:“小小年纪,还没成年,就学人谈恋爱?你今年高三了吧?谈什么恋爱?不能再等一年?”

  “哎~~~你放手呀!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要是拉掉了我的头发,我还怎么追人?你这都不懂!?难怪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经对象!”景自若捂着头发,不高兴地撅着嘴,连连叫着。

  “……叫得这么欢,原来还没追上呀?”景然一下放开景自若的头发,若无其事的怼回去:“哥这是为了保护广大良民免遭你的毒手!小小年纪,别老想着谈恋爱,好好读书去!”

  说完,便往车库走去,只留景自若一人在后面嘟囔:“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老娘只是口嗨,哪看你是真干?!被你毒害的良民还少么?还是我的男神好~~”

  Mandala开在市里最繁华的地方,正门外面便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萨克斯音乐,三三两两的人们各自坐在卡座里喝酒聊天,没有人大声喧哗,也没有人劲歌狂舞。

  景然几乎一进酒吧,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长相俊美,身材高挑,穿着低调,但那大敞的领口,简直就是在堂而皇之地告诉酒吧里的所有人:他今晚是来狩猎的。

  这是景然最近一年,最常来的的一家酒吧。

  第一次是一个床伴带他来的。当时他就觉得这里氛围不错,大部分客人们都安安静静地喝酒谈天,每一桌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端着酒杯乱搭讪的人很少,但这里的格调高雅,来的人大多有品味。所以一旦有对眼的,素质都不差。

  放松、方便、快捷还高效,每一项都很对景然的胃口。

  伴着舒缓的蓝调音乐,映着暖色的室内灯光,景然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一边无聊地晃动着水杯里的冰块,一边垂着眼眸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店里的工作人员。

  他暗自观察着四处走动的服务生和忙碌不停的调酒师,就是没有看到Vale。

  周末晚上十点,已接近最旺场的时候,怎么会不见人?难怪他今晚不上班?

  想到这,景然直接打了个响指,向调酒师要了一杯高浓度鸡尾酒。当调酒师把酒送上来时,他正好伺机问两句:“今晚就你们?Vale呢?周末他不在?”

  “你找Vale?”调酒师把那杯调好的鸡尾酒推到景然面前,接着双手撑在工作台上,一副好奇的样子:“来这的人,若是点名找调酒师,十个里面就有九个是找Vale。可平时都是女的多,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男的,长得帅,又有钱,你找他干嘛?是图他长得特别好看,还是他调的酒特别好喝?”

  “怎么?平时找他的人很多?”景然接过鸡尾酒,也不急着喝,只是拿在手里随意转着,他不接调酒师的话,而是轻轻的将话题踢回去。

  八卦人人爱吃,摸鱼人人都会。调酒师也因一时无事,便继续与景然聊着:“这事大家都知道,前阵子酒吧里来了一个客人,是个女的,天天来找Vale。”

  听到这里,景然不由自主地停下转动杯子的动作,微眯了一下眼,追问着:“然后呢?”

  “后来听别人说,她是某个财阀的大小姐,很有背景。”调酒师兴致勃勃地说道,“她找了Vale好几次,还点名要他陪酒,最后开到五万一晚,让Vale跟她走。Vale都没理她。她见Vale不给她面子,就威胁着说,要是再不答应她,她就要让老板辞退Vale,让他再也找不到工作。”

  “还有这种事?”景然略微诧异地问道。他在电视剧里倒是见过这种情节,但现实里还是头一次听到。五万一晚不算多但对于一个小小调酒师也不算少,毕竟富家人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但如今这年头都讲就你情我愿,这么明码开价的还是少。

  “是啊,她非要包养Vale,后来被另一个更有背景的小姐给警告了,那才作罢。”因为接到订单,调酒师便没再和景然闲聊:“你要是想找Vale,就再等等,他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是十点半才来,说是之前还有事,他的老客户都知道。”说完,调酒师对着景然抛了个媚眼,就去为另一个客人服务去了。

  要十点半才能来,这是要打两份工吗?

  景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自己给自己脑补了一出有关落泊少年痛失双亲,为了弟弟,不得不辍学打工。虽然出入灯红酒绿之处,却严守清规,宁愿一天打几份工,也不愿意卖身服务客人的狗血大剧。

  看样子,如果自己想用钱甩,真可能有点难。

  那不知美色行不行?景然不由的又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一身好皮囊,暗自思量:也不知道Vale好不好男色这一口?

  想着想着,景然便看到在摇曳着的暧昧灯光中便走过来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他推开吧台的矮门,略一弯腰,就径直走了进去。细瘦的修身马甲,勾勒出纤瘦的腰背,领结将俯身时偶尔泄出的春光尽数拢在禁欲的范围之内。为了方便工作,他将衬衣袖子微微挽起,双臂上还扎着一对与马甲同色的袖箍。

  只见刚才的调酒师对他说了句什么,然后指了指景然。

  他便点点头,冲着调酒师道了句谢,就走到了景然的面前,略弯下腰。然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景然耳边响起:“先生,您好,我是Vale,您打算喝点什么?”

  酒吧里开着音乐,节奏舒缓,但音量并不算小。Vale不想因为扯着嗓门说话而破坏气氛,索性凑近景然,轻声低语。

  因为靠得近,景然只觉得鼻尖钻入了好闻的洗发水香味,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显得异常清新。

  景然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直直地看向Vale。

  只见Vale今天没有戴眼镜,一身肌肤赛雪,玫瑰色的唇瓣微抿,双眸清亮,在暖色灯光下,似含着万语千言,盛着人间繁花。浓密的睫毛就像是两把小扇子扇着,挠得景然的心底直发痒。

  这两兄弟可真白呀。

  感觉都是白山茶。

  景然愣愣地看着Vale,一时间完全忘了呼吸,在那双眼眸下,他想起了自己的脑补狗血大剧,想起了上午的那个少年,平时惯用的搭讪语句硬是没有说出来。而就在他感觉憋得快要大脑缺氧时,旁边来了个新客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视,给他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嘿!Vale宝贝儿,两杯威士忌。”这是个染了一头蓝发,穿着小皮裙的驻唱歌手,在准备登台前,打算先来喝一杯放松一下。只见她坐在吧台前,要了两杯威士忌,然后推给Vale一杯,朝他魅惑地挑了挑眉,整个人往前倾,放肆地释放着求欢的信息:“宝贝~~这一杯我请你喝,一会表演完,你开车送我回家,好不好?”

  Vale站在吧台后,冲着歌手淡淡一笑,然后接过那杯威士忌,轻轻地抿了一口:“谢谢你的威士忌,但是很抱歉,现在我也喝了酒,所以不方便帮你驾车,给你打个代驾如何?”

  “艹,还能这样?!”歌手懊恼地将Vale喝了一口的威士忌拿过来,又把自己的那杯推过去,然后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也抿了一口:“那我们去旁边的酒店?”

  Vale笑而不答,权当没听见一般,忙完手上的活,就安静地转身,擦拭着架上的玻璃杯。

  景然的视线一直盯着Vale,随着他的走动与转身,而落到Vale的腰线附近,以及包裹在西装裤里的两片臀瓣。

  线条紧致、流畅,手感应该不错。人也干净,很得自己的心意,看来这回来赏花是来对了。

  景然将手中的那杯鸡尾酒一口喝完,然后喊到:“Vale,给我来杯血腥蔷薇。”

  听到客人的点单,Vale熟练地拿出一壶冰镇好的蔓越莓汁,左手划过杯架,指间夹着只高脚玻璃杯飞快放在吧台,翻手带起一瓶龙舌兰,夹在食指中指间,手背则托着瓶身倒入调酒壶中。

  不一会,英式调酒壶中倾倒而出的酒液刚好将酒杯占个半满,鲜红的蔓越莓和烟冰点缀在杯沿。然后Vale微微俯身,将酒杯轻移到景然面前,抬眼看着景然,左手肘支着吧台,右手翻了个腕,一朵艳红的蔷薇忽然夹在指间。

  他把蔷薇插在酒杯中,垂眼轻笑道:“先生,您的血腥蔷薇。”然后便往后靠坐在吧台内,垂下眼眸敛了笑容,指尖勾着松了松领结,包裹在细长西裤里的两条长腿交叠,自己在旁边拿了杯冰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看上去有些疲惫。

  景然细细的打量着Vale,下意识的将那杯血腥蔷薇向Vale一举,然后与他一起同步放到嘴里啜饮了一口。吧台的灯光打在Vale的脸上就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眼波流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魅惑,勾着景然的眼神总忍不住往上瞟。

  景然之前点的鸡尾酒度数很高,一饮而尽的后遗症很快便显现了出来。虽然不醉,但一杯下去,酒精上头,他开始放松,找加平时的感觉,无所顾忌地试探着:“听说,有人开五万一晚,你不愿?”

  Vale没有回答,垂下眼眸,既不愿理会,又不想得罪客人,便权且当没听见,索性转身开始去为别人服务。

  景然也不恼,只是慢慢的喝着那杯血腥蔷薇,待到Vale空睱时,他又凑过来点了一杯果酒,然后问:“那人不行,换成我,你看行不行?”

  因为景然此时正用手肘撑在吧台上,微俯着身,仰起头看向Vale,若隐若现的锁骨就像意外开放的禁地一样,在Vale的眼前晃着。

  而那些早有意想打猎的人,已经开始缓缓向景然靠过来。

  Vale看着景然微红的脸与清明的眼,就知他没醉。

  只见Vale轻声一笑,如曼陀罗花开般诱人,然后将调好果酒递过去,俯身贴近景然耳边问:“你是想睡我,还是想让我睡你?”

  景然看着那半垂着的浓密睫毛和近在咫尺的红润嘴唇,过近距离,让Vale精致的五官在此刻被无限放大,莫名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景然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吐出:“我想睡你。”

  Vale轻声一笑:“从来只有别人在我身下哭,还没人在我身上笑。您想睡我?至少加个0,我才会稍微考虑一下。”

  景然抬起头,慵懒的问着:“那么金贵?50万?才一晚,你就能让我回本?”

  Vale弯眼浅笑,满目流光,潋滟生辉:“我也觉得不值,但我就是这个价,所以就不劳先生您惦记了。”

  说罢Vale直起身,继续工作,没再答理景然。

  景然捏了一下酒杯,有点气不过但又心里痒。

  够味!这人根本不是白山茶!就是一朵曼陀罗!还是红色的,专门气人勾人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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