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鉴察院你和言冰云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赢两局输三局，鉴察院的功夫是在各种实战经验中总结而来，一点花拳绣腿没有，每一招都奔着要害来，你没有正规的学过功夫，都是你自己琢磨心法，或者五竹叔打你躲，和旗鼓相当的对手打几场是很有帮助的。

费介也很费解，言冰云是他和院长都看好的孩子，心智坚定人品贵重，能力自不必说，同一辈中除了范闲确实没有哪个能比的上了，才情也是按照世家公子培养的，诗词歌赋皆通达，书画师承潘龄老人家，是人家唯一的关门弟子。所以这样的才俊，怎么会和范愉刚见面就打两场呢？范愉虽然在自己面前闹了点，但也才名在外，长得也水灵，这言冰云是不是个呆子？

“院长您不管管？”

“孩子们的事...”陈萍萍倒是乐的一直在打听俩孩子谁输谁赢“由他们去。”

费介有些哑然，合着正话反话都让陈萍萍一个人说完了，让俩孩子接触接触是院长，现在又让他们自己去吧。

年轻的孩子们总是这样热闹鲜活，小叶子当年刚进京都不也把守备叶重打成了猪头，每次怀念起这位故人，陈萍萍就格外温和“冰云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推我去看看吧。”

范愉长得不像叶轻眉，不止费介信里写的那样，女效父，尤其那双眼真真是和父亲年轻时一样。

“院长好。”范愉是跟着言冰云说的。

对上那双眼，陈萍萍内心还是一抖，真是太像了，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言冰云走后，范愉很高兴看到师父，眼睛却还是咕噜咕噜的往陈萍萍这里看，真是心事都写脸上了“你想问什么？”

“您真的是院长？”

“鉴察院还有第二个院长啊，你这丫头是不是被毒傻了？”费介斜眼瞥了一下的你，示意你说话要有点分寸。

“不是不是老师，只是和传闻中的院长不太一样.”

“那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啊？”

“嗯...传闻嗷，您应该再黑一点，然后很凶恶，不苟言笑，手指弹一弹北齐兵就吓的枪都拿不稳了，不过您看起来很和蔼啊。”你一见着这个坐轮椅的叔叔就想起来了，是一出生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夜半时分也曾摸着你的眉头流过几行清泪。没人相信也没人能解释，快半岁的小孩能记事，你和范闲一睁眼就是有自己意识的。

“我？和蔼？”陈萍萍指了指自己。

你点点头“您看着真的很亲切，我可以再问您一个问题吗？”

陈院长整理好衣袖“你想问什么？”

“院长，您为什么要把春蝉和夏珀给我呢?”夏珀姑娘八品高手识文断字也不在话下，春蝉姑娘也是武艺高强不说，鉴察院造假的手艺也是练的炉火纯青。放哪都是一把好手，给你做侍女，这不大材小用吗？

范愉出生的三个月，陈萍萍就已经组织训练这么一批死士，叶轻眉已经死了，对于他而言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范愉和范闲更重要的人了，十年磨一剑，她们的存在只因为范愉，绝对忠心绝对实力才有出鞘的那一日，这对她们来说或许很残忍“那我也先问你，一个强大的敌人和一个未知的敌人，哪个更可怕？”

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个强大的敌人固然觉得有威胁，可未知才更让人心悸啊。

“自身的实力固然重要，可暴露的过早，也会让别人了解的更多，你有不方便的，让她们动手。”

怎么感觉，你身处在水深火热危机四伏的地方呢，你大概明白院长是想说过钢易折，慧极必伤的道理“知道了，今后我不会在人面前比武了。”

“去看了门口那块石碑吗？”

“看过了...上面落满了灰尘。”你知道娘是因为什么死的了，何其伟大的宏愿，只是这样的话，皇权，官僚统治阶级容不下，地主，权贵阶级容不下，你在京都小心求存讨好众人，才有了便利去窥探这个谜团，从内报里，从范建、五竹口中，从鉴察院对你的态度，去拼凑娘当年的过往，直到你看到这块石碑，你不敢再向任何人提起娘的事，你不知道母亲的死亡有没有皇家的手笔，你不敢赌这个如果。

“除了我和费介，范建，奶奶和哥哥，外人面前就算天上下刀子，都不要提及你娘半个字。”

“好。”

“范愉...快快乐乐的活一辈子，有什么烦心的，我替你解决。”若还有谁能见着陈萍萍此时的神情，那真真就俩字和蔼。

你不知娘和院长是何等交情，但你对这个一出生就见到叔叔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我相信老师，我也相信您。”

之后你又推着陈院长，去了八处，让你见过了八处主办宣九，最后来到了费介的大本营，正式的让你拜见了这些师兄。

比之满满文艺气息的八处，三处与你想的不大一样，真是一群率真的科学怪人，好像费介早就和他们打招呼你要来，个个都送了小师妹的见面礼（又名师兄们的拿手毒药）

从鉴察院回来后的一月，都无事发生，范建也没说你。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早起这件事也变得越来越痛苦。从上次御膳房阿迟替你包扎后，你不知怎得，每每和二殿下碰面都有些别扭不自在了。

前几日你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叶灵儿，就像婉儿说的，你们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很投契。

“灵儿加油！灵儿！灵儿！叶女侠！”学宫的马场上，范家姑娘挥着手臂，脸红扑扑的，鲜少看见的活泼明媚。李承泽一过来就看到了她了，小鱼儿还是这样快活。

“二哥哥安好。”

柔嘉最先瞧见二皇子，规规矩矩的先问了安。

“见过二殿下。”你先是一愣低下头没看来人，柔嘉喊二哥哥的会是二皇子殿下了。

李承泽受礼，目光只在你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挪开了，的确从上次御膳房呆过以后，每次再见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跳加速走不动道。

“少见你到马场来，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二哥哥，是灵儿姐姐在赛马呢！瞧着是要赢了呢。”柔嘉郡主指了指灵儿的方向。

马背上驰策的叶灵儿腾挪翻转行云流水，百步之外一连三箭正中靶心。

“京都子弟，马术上只怕无一人是她的对手。”承泽陈述的没错，京都守备之女叶灵儿，自幼习武马背上长大，无论是从观赏性还是技巧性都是上层。

“赢了！赢了！婉儿姐姐你看呀！”今日婉儿也到了学宫，这位郡主身患肺痨，很多时候不能来学宫，多数时候都是由女先生在别院教导，灵儿是婉儿郡主的伴读，常常将学宫的新鲜事好玩的回去转述给婉儿郡主，赛马婉儿心系已久，偏偏灵儿走了许久，你和柔嘉都不会，今日这一场便是为了婉儿郡主。

柔嘉小姑娘喜滋滋的跑上观台将胜况再次给婉儿转述一遍，叶灵儿下了马自然也是要到观台来的，应该跟着柔嘉一起跑去观台的，二皇子不会凑到女人扎堆的地方，但你若这个时候跑了，把一个皇子晾这岂不是太不知礼了。

“二殿下，小女告...”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遁了吧。

“且等一等。”李承泽当然不会就让眼前人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才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殿下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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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三处师兄们送给小师妹的礼物

三处小彩蛋

师兄乙：你听说了吗？费老说过几天小师妹要来。

师兄甲：费老早就说过了，这可是小师妹正式拜见，我早就准备好了。

师兄乙：小师妹拜见我们，我们要准备什么？

师兄甲：你脑子是不是药傻了，小师妹第一次来，我们做师兄的不得给见面礼嘛，你看这是我三个月培育的蛇王，通体玄黑，这毒性更是猛烈，毒液自带麻痹效果，一口下去你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

师兄乙：高明实在高明，我最近在研究穿肠剑，也不知道小师妹喜不喜欢。

冷师兄捏紧拳头“你们两个货”一人锤了一下脑袋“小师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你们能送这个吗？能送吗？”

“哎呦，师兄教训的是，可我们实在不知送小姑娘什么啊。”

“这小姑娘嘛，自然喜欢颜色娇俏的物件，你们这又是蛇又是剑的，会把小师妹吓到的。”

三日后范愉抱回家的：扎着水红色缎带的小蛇，杜鹃红的一把短剑。茶白色的梳妆盒，一打开每一根簪子都淬了不同的毒。藕荷色的披风挥袍就能放迷烟，豆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