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时隔几日，丁解大人果然就跑来催更了，问这佚名公还有没有存稿，你只给了他两篇《牛郎与织女》和《白娘子》，并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这穷秀才脾气刁钻，不喜欢外人寻访，并且懒驴上磨，下次提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但丁大人依旧欢欢喜喜得了稿子，还没坐定边走便看起来了。

自打报纸爆出了林婉儿身世这个惊天大瓜热度未减，又新推了故事栏目，更是篇篇爆火，一时之间京都纸贵，一报难求，所谓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商机，诞生了抄报人这样的新兴职业，就是就将报纸精彩内容进行有选择的抄写，然后即刻排印，称为小报，价格自是便宜一些，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现在庆国哪家酒楼食肆能弄来一份最新的报纸，供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一个月的流水都不用愁，不过你和丁解各自叹了一口气，内廷日报每日印刷的报纸是有限的，把速度拉满，最多一天四五百张，这也就导致盗版横行，钱都给盗版和黄牛赚了。

白花花的银子给别人赚了，没谁是乐意的，虽说内报有皇帝陛下这个大靠山，但没有实权，根本无法彻查和肃清。

这件事倒是让你有所触动，一方面你不支持认同盗版行为，一方面小报的确到了更多百姓手上，报纸实在是太贵了，一两银子一份，也就权贵买得起了，倒是小报流通了后，就连不识字的布衣都能在说书先生那听报纸了。

不过此时你忙的头脚倒悬，也只能感叹一时罢了，对于这样的情形你也没能力干预，

诚然李承泽说的画坛界画风之争是有的，但是范愉是把咱这位皇帝往最坏的方面想了，庆帝是看这闺女真喜欢画画给她寻摸个最好的老师，而潘大学士虽看不上这些登不上台面的画，也不会为难一个小辈，但大艺术家身上总是有点傲气的，就算是皇帝陛下开金口，也不会立刻谄媚点头收徒。

范愉这姑娘潘龄老先生也观察了许久，确实觉得这个年纪有这个造诣也是极有天赋之人，并且个人风格极强，除过于世俗的素描外，工笔白描或者山水也是技法娴熟有几分灵气，这的确是难得的。

范愉倒是自谦的很，哪个美术生没受过集训的摧残，美院期末周的疯狂，这两样挨过去了，还有终极boss毕业设计，有时做梦梦到考试铃响还有十五分钟交画，你却只画了一颗精致的头颅，冷汗能浸湿里衣。

在澹洲你没这些压力后，才真正享受到了作画时的内心安宁，论技艺肯定没以前精湛，却比以前多了几分灵气。

正因如此，潘大学士作画时会叫你在旁看着伺候笔墨，这倒是有些考验人，就像医生做手术，你得知道什么时候递什么东西，提前添笔或者调色，他半幅画下来，你亦是汗流浃背。

这确实是对你的学习是有好处的，临摹名家的画再到创作自己的画，几乎是所有画师的必经之路了，而你可以全程观察到潘老先生是如何落笔的，是从哪里构图的。

回去后也能自己仿个七七八八，只是书法你是真仿不来，在庆国潘大学士的书法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你的字只能说娟秀远远谈不上造诣二字。

你把画拿给大学士看的时候，那老先生倒是没平日那样肃穆端庄，目光移到题字倒是笑出了声“书画一体，光是画好也有形无神内容空洞，你这个字啊...平日也不可松懈。”

“大学士说的对。”

“这些天你不用来了，回去把字好好琢磨琢磨。”大艺术家多少是有些强迫症在身上的，绘画、篆刻、书法、诗词，哪一样跛脚都不好看。诗词嘛，潘龄偶然听范愉临秋景图时吟过一首小令：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唉…我好想家。

心下便是一惊，言简意丰并且顿挫有致，这样的才气便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也赶不上，也是因为如此潘龄老先生虽未直接说收你为徒，但也有着惜才之心，希望范愉能在书法上多下些功夫“明日休沐，去我府上找几幅字帖临一临。”

你还指望明天能睡到日上三竿，但也难得见到潘老学士如此给你面子，你一口应下。

潘府

你才刚进院，就有人急急忙忙叫走的引路的小厮，说是有要紧事，不过引路的小厮说了，老爷子在画房时旁人都不可以进去，让你到了把桌上放着的三幅字帖拿走就行。

不过没人告诉你这老爷子到底有几个书房啊！

推开一个屋子全是书，推开一个屋子全是书！到底哪家才是，你只好一个个屋子找。

不过你不知道这一幕正好被某人看到眼里，当你找到第三个屋子：“终于找到了！”你刚拿起字帖，手腕就被两块飞石击中，手腕立刻红肿了。

“敢在潘府白日行窃，你胆子不小。”开口的是一个略微眼熟的年轻人。

被人打了心情本就不好，突然被人指着鼻子说行窃，你一下子就火了“你说谁行窃？”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见他向你冲来，想捉了你送官，你动起手也是不含糊，但两人似是都很珍惜书房里的东西，过了三招就后就默契的打出去了。

鉴察院

“你说什么，俩人打起来了？”陈萍萍也没浇花的心情了。

“本来已经安排妥当了，今日送小言公子去学画，也不知道俩人刚进府怎么打起来的。”

陈萍萍扔下水壶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范愉没受伤吧。”

“没有。”

陈萍萍嘴唇开合了几下一时之间既觉得这事脱了控制又觉得好笑，最后只吐出了一句“罢了，随他们自己去吧。”推着轮椅让自己离这些花更近了些又补了一句“把言若海叫过来。”

潘府

言冰云没有想到这小贼防守几乎没什么破绽，每次掌风刚要落下去就被她躲了过去灵巧极了。

范愉也没想到今还遇着对手了，家里的护卫从来不敢动真格跟自己动手，尽管一开始此人是落了下风，但他实在是冷静，马上就调整了进攻方向，根本不恼你几次躲过了他的攻击，这样人你也一时之间很难找出的他的破绽来了。

你们打的过于投入，小厮的声音你俩愣是没听见，直到那小厮急了都快扑到你们跟前了，你才注意到来人了。

“小言公子，这位是老先生请的客人，是来拿字帖的，你们是不是有所误会啊！”

你收手后看到小厮急得一脑门子汗，也觉得是自己太冲动了，这好歹是别人家，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不得罪人嘛。

“范姑娘，这位公子是潘老先生的弟子，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俩人自知是误会，也觉得脸上无光。

“哦，哦，对，我知道他是，是我唐突了，听闻这位...”你扫了言冰云两眼犹豫开口“这位言公子文武双全，就是想切磋一下武艺，把你吓着了，不好意思。”应该没说错姓氏吧。

言冰云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将实情揭露出来“不是...”

你捂住他的嘴，对小厮说到“不是，我还有两个问题，要找这个小言公子讨教一下，你先去做别的事吧。”

把人拉到书房再也忍不住了“你有病吧！ 我都把场子圆回来了，你不是个头啊！”

言冰云立马拍开你的手“姑娘自重，我为何要帮你说假话？”

“帮我？”你都气笑了“你这人怎么不懂变通，既然知道是误会一场，要说你还是趁人不备先动的手，说出去你面子好看吗？”

言冰云皱眉思考着这话，你也没时间再跟他缠着“算了跟你这个木头说了也白说，我字帖刚刚掉哪了？”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言冰云回想着刚刚的打斗，若是直刺后再以极快的速度倒劈的话倒是有机会破了她的防守“姑娘留步，我是静澄子府的言冰云，敢问姑娘师从何派？”

静澄？这听着像哪个师太的名字，也是个有爵之家，不过言冰云这名怎么听着也这么耳熟。

你一拍手想了起来“哦...你你你是那天鉴察院的...无名无派，我是司南伯府的范愉，之前在鉴察院我来找过费介，是你领的路，诶！你的武功很不错诶，下午！下午我们去鉴察院再打一次。”

没分出胜负就被人打断了，就好像画没画完、饭没吃完一样难受。

“好，下午鉴察院见。”在同龄一辈中，言冰云一骑绝尘难遇对手，任何一个有进取心的人都不会沉溺百战百胜的，棋逢对手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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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相亲局之家长谈话

陈萍萍：“你家臭小子把范愉打了！你就是这么教养儿子的，狗贼看剑！”

“院长，冰云还小……”

“我呸！影子放狗！”

划掉划掉，以上情况纯属陈萍萍想象画面。

陈萍萍“令郎最近很活泼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扶手“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没空管教儿子？”

言若海心头一凉“冰云还小不懂分寸，属下最近确实疏于管教了，我我一会回去就……”

“令郎既然喜好武学，影子你得空了就陪冰云练练，别让冰云找人家姑娘练，推我走吧。”

“院长！冰云还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