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觉醒来，睁开眼，首先感觉到就是枕边空荡。蜜月这两天，每天早上她醒来都是被他搂着，温柔注目。
茫然地坐起，她才惊觉这周围竟然已经不是旅馆，而是她极其熟悉却没有再回去过的麻瓜世界的小房子。
疑惑地起身，打开衣柜，更奇怪地看到了很多眼熟的衬衣、毛衣、牛仔裤，裙子寥寥无几。这是她以前喜欢的衣服，和汤姆在一起后他好像很喜欢给她穿长裙，她也就很少再穿这样的衣服了。
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点也不陈旧。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两件穿上了。
打开卧室门，她见客厅木桌边坐了一个人影，便边说边走过去：“汤姆，怎么忽然回来了……哎？”
伏案写些什么的少年抬眼看向她，白嫩的脸还有着很多青涩与可爱，一双黑眼清亮而沉静。个子还没有后来那么高的少年正坐的挺直如青竹，俏生生的，又乖又安静。
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和他面面相觑。男孩疑惑地唤了她一声：“母亲，怎么了？”
……这是她穿越了还是他中什么魔法变小了？
她看向日历，很好，三十年多前，1938年1月3日。她穿越回了汤姆十二岁时，没几天他就该结束寒假上学去了。
一想到汤姆前两天才和她说过的，他一年级时就开始肖想她的秘密，她的下颌不禁绷直了，有些拘谨的严肃。她慢吞吞地走到少年身边，看见他静静压着纸张的手和旁边的笔，拍拍他还略显瘦弱的肩头，勉强一笑，道：“继续写作业吧。我去做早饭。”
说完她就要转身，被他迅速抓住了手，少年尚且柔软温热的手包裹着她，乖顺而清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母亲，你刚才说什么回来，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头疼地拍拍脑门，无奈地回答他：“我做噩梦了，以为咱们出去玩了。”
“哦？”
她回头认真地冲他一笑，温柔地道：“好好学习吧。”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小小年纪就肖想母亲。
男孩若有所思地松开了手，乖巧地点头，又伏案写起字来。
做好饭，她端着碗筷出来，又是中餐。说起来，她也很久没有一个人做饭了，以前总是有艾娜帮忙。有时候她有事要做，还会全都托付给艾娜去做。
这次的穿越还真让她哭笑不得。要是早两天她还不知道汤姆的少年心思时，她还能以正常心对待少年汤姆。可是现在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汤姆未来是她的丈夫，现在却是觊觎她的孩子，让她一颗老母亲的心也摆不出来了。
早餐吃的很安静，汤姆不动声色地看她好几次，都被她忽视掉了。想想今天的日期，汤姆没几天就要上学了，她嘱咐他道：“汤姆，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嗯，久违的感觉。
汤姆后来长大了，成熟了，心智比她都老成，在他面前她都快变成小孩子了，再难有这种老母亲嘱咐的机会了。
她看男孩的眼神忍不住柔和了很多，最开始的警惕和尴尬也放下了很多。
毕竟汤姆现在还是个孩子嘛。
“嗯。”汤姆应声，静静地望着她，一双黑眸深沉如墨，显出与同龄人不同的稳重沉着。
她浅浅笑着，又嘱咐他两句，得到简短的答复，便又安静地吃饭，不禁沉思起来。汤姆年轻的时候，话很少呢。不过后来他应该也还是很沉默内敛的，只不过自从开始明确表示追求她，在她面前就表现得热烈而主动了。
想想那个粘人的男人，她忍不住甩了甩头，抬眼看了一眼可爱的少年汤姆，心里瞬间柔软一片。
他现在看起来还好稚嫩，乖巧得让她差点忘了汤姆说过的秘密。
……他会不会记错时间了？眼前这么年轻安静的男孩，怎么可能会想那种事……
吃完饭，她打扫卫生，汤姆又伏案写字看书去了。打扫完毕，没什么家务了，她就窝到小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得很低。
快到中午了，汤姆好像做完了事，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懒懒的挨着她，漫不经心地望着电视。“在看什么？”他问。
她说了个节目名字。他嗯了一声，神色淡淡地望着，陪着她看电视。
其实她后来才知道，汤姆作为巫师，是很不屑厌恶麻瓜东西的，可是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少年的胳膊挨着她，瘦长的身躯随意地坐着，比她高一点点，她微微抬头，就看到他干净凌厉的下颌线，瘦削的脸庞，白皙的肤色，还有那双垂望过来的平静黑眸。他一向喜欢靠近她，她一直以为是孩子喜欢她这个母亲，还引以为荣，没想到他确实喜欢她，只是和她想的差的太多……
看着满眼纯净的男孩，她的脑海忽然闪过男人说过的话。情爱资料，他不喜欢西方女人，对东方女人更有性致……
虽然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可是她还是不禁微微皱眉。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这么早就了解性，还是通过不正当资料了解的，不太好吧……
但是要让她教导他性知识，她又不好意思……
一根微凉的手指点在她眉心，让那两弯蹙起的细眉缓缓散开。男孩认真地问她：“母亲，你怎么了？”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问她了。
她仍旧摇头回答：“没事。”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水。
这天晚上，汤姆和她一同回各自卧室。半大男孩微微低头，看着她道：“晚安，母亲。”
“晚安，汤姆。”她笑道，先进了房门，随手关上了门。
那道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门板，射到她的后背。
侧耳倾听，不一会儿对面便传来关门的轻声。
真怀念啊。这样清净的夜晚，没有情欲的夜晚，没有枕边男人的夜晚。
一个人静静躺在被子里，关上了床头灯。小小的床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汤米，没有汤姆。
很久很久以前，小汤姆也在她怀里睡觉。后来，他长大了，再是亲近的母子，也要避嫌与独立，与之对应的就是疏远。
然后，他隐忍了好多好多年，最后又回到了她的床上，还把她扯入另一个成人世界。
她合上了眼，身下悄然湿透，却一动不动。
夜凉如水。
再睁眼时，她推门而出，却吃惊地看着从对面房门走出的男孩，眼睛睁的圆圆的，满是疑惑。
“汤姆，你……”
一夜之间长高一截的男孩也奇怪地和她对视，问她：“发生什么了吗，母亲？”
她想到什么，忽然走到客厅去看日历。很好，一夜就是一年，1939年，如今是汤姆十三岁，和去年是同一天，他刚刚过了生日。
她用力抿起唇，一点梨涡在脸颊边若隐若现。
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余光一撇，细白清瘦，一看就是男孩子的手。
“去年的今天，你也是忽然这样奇怪地盯着日历。”男孩淡淡的声音响在耳边，但是并不算靠近，“1月3号，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可以说吗？她不知道，心里纠结。
说了的话，会被套出更多的话，比如三十年后她会被忍不下去的汤姆表白，然后在一起的吧。
……那样，汤姆不可能会再隐瞒忍耐对她的情意吧。那将要改变他们的过去，未来深晦莫测。
他们的亲情，不能这么早变质的。他还太小。
“没有什么意义。”她垂下眼帘，故作镇定，也淡淡地回答他。
“你已经隐瞒我三次了，母亲。”握住肩头的手收紧了几分，可是依旧还算克制，就像这沉静的声音，“你不应该对我隐瞒什么。”
“我……”她的心猛地强力跳了一下，不敢看他，只盯着桌面，回答的声音微微发紧，“我有一些苦衷，不要逼我，汤姆。”
“好。”手放下了，身旁人站的离她更远了一些，声音好像更疏冷了。
又是一天。汤姆在他自己的卧室做事，除了吃饭，没有出来。但是门是敞开的，坦荡地允许她有意无意地看。
男孩瘦直的脊梁像某种刻板的标尺，偶尔看到，都让她看出一种认真深沉来。
汤姆做事一向一丝不苟，总是直奔完美的目标去完成。
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不应该被她带坏。她也不会允许自己那么做的，不论有意无意。
简单又清净的一天，悄然而逝。
晚上她要回到自己卧室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开着门的房间，男孩刻苦又略显冷淡的背影对着她的视线。房间的灯光让他的轮廓清晰，台灯的暖光给他的黑发映照得更柔软了一些。
“汤姆，晚安。”她轻轻地说一句。一片寂静里，让人听得很清楚。
没有回应，她便转身要进屋。
余光里男孩转了身，她赶紧回头看他。
比去年更高更瘦一点的男孩静静地看向她，没什么表情，但是声音清又亮：“母亲，晚安。”
黑暗里，她忍不住蜷缩在被子下，让被子包裹得更紧了一些。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意义？
第三天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吓她一跳。
十四岁的男孩，已经算长大很多了。
清冷，沉郁。
身量瘦高，像生机勃勃的修竹，有着后来被成熟悄然覆盖再也不见的年轻活力，偏又总是气质安静，显出一种沉稳来。
他在认真地打量她，眼眸漆黑，唇边平淡，脸彻底瘦了下去，线条形状漂亮而生动，再不见之前的稚嫩，可是还有些少年的青涩。
真是奇妙的经历，她从来没有这样亲眼目睹孩子迅速的年龄变化。以前一直都是潜移默化的改变，偶尔会让她感叹——孩子长大了。
“1月3日。”男孩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母亲，你又变了。”
她正纠结着该怎么解释时，他忽然走近一步，离她不过一掌之距。
他们不是没这么近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这么想后退。
她扶着门把手的手悄然握紧了，身体没有动，只是垂下眼，思索对策。
“今年你依旧不打算告诉我真相，母亲。”他用陈述的语气平静地说，“明年呢？”
“不会。”她也平静地回答他，却没有抬起目光。但是男孩在低头看她。
“那什么时候可以呢？”
她沉默很久。忽然，她松了之前握紧门把手的手心，回答他：“至少要在你成年之后。”
“你在害怕什么？现在未成年的我，还不能知道真相吗？”男孩尖锐又直白地问。
“嗯。”她低着的脸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好。”他点点头，像是得到了承诺一样，毫不犹豫地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她终于抬起眼，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片复杂，却又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是不是不应该做出那个承诺的？
本来不想的。
第四天开门。
十五岁的汤姆正在客厅桌子前写着什么，听见动静，回头看向她，淡淡地笑道：“母亲，早安。”
“……早安。”
这一天，汤姆待她一如往常，再没有逼问过她“真相”。
晚上两个人在卧室门中间的过道相对而站，他低头看她很久，她的一句“晚安”半天没得到回应，心里惴惴不安，被他看不出情绪的目光盯得发慌，转身就要回卧室。忽然腰上被什么一揽，让她的身体贴在一面温热的墙上。
她低头看看环着腰间的手，五指修长，干净利落，正看似安静，实则强势地按着她的腹部。
“……汤姆。”她无话可说，只喊了他的名字，是轻声的警告。
“我可能猜到，母亲的真相是什么了。”男孩清冷的声音贴着耳朵，钻入脑海。
“到该说的时候，我会说的，不要急，汤姆。”她安抚着他，却轻轻拽下了按住她的手。
合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一句“晚安，母亲”。
第五天开门前，她犹豫很久。却没想到门被敲响了。
“母亲。”隔着门板，听起来声线成熟很多的男孩唤她。
她开了门。
“早安。”
“早安。”
十六岁的男孩已然有了后来的风姿神韵，却更多了几分青春的生命力，黑眼明亮有如星夜，比她高了很多。
他伸手从她双臂之间环过细窄的腰肢，把她抱在怀里。
她傻眼了。虽然昨天晚上他就说他可能猜到真相了，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胆又果断地出手。
……他就不怕他猜错了么？
她抿起唇，推开他。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光锐利又清明，好像什么都在这双睿智的黑眼下隐藏不了。
“明年我就成年了，母亲。”
“后年。”她坚定地反驳。
“巫师的世界，是十七岁成年。”
“……再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想想。”
“好。”他又答应了她。
“不要再这么靠近我。”她对他说。男孩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又默默点头。
一切如旧，他没有再刻意疏远，但因为她的话，也没有刻意亲近。
只是他放下了手边的事，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偶尔她无意间和他对视，就会看到他眼眸里一片漆黑幽深，揣摩不出什么心理。
夜晚，一如既往地告别。他下意识地抬手，在她警惕的眼光里又缓缓放下。
“晚安，母亲。”
第六天，她还在床上，就听见手指轻扣门声。
换了衣服，开门。
“今年可以亲近你吗，母亲？”大男孩倚着门边，平静地问她。
“不可以。”她果断拒绝。
“好。”
度过无事的一天。汤姆果然遵守诺言，很克制守礼。
他是她的好孩子。
可是她不是个好母亲。她即将把他带坏。
……可恶的汤姆。她忍不住心里骂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勾引她堕落，如今却也轮到他被她勾引了。
叹息。
第七天。
她还在床上，就听到门被扣了两声，但是没有汤姆的唤声。
她本来正拿出衣服要换上，睡衣都脱了，门却忽然开了。
她吓了一跳，手下意识捂住了胸。扭头一看，门边静静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他的黑发略长了一些，散落在修长的脖颈边。肤色苍白，五官英俊，黑眸深沉而寂静，像暗夜里汹涌的黑色潮水，卷袭着未知情绪的波浪。他的身形遮挡了窗外照耀的晨曦，神情晦暗不清。
十八岁的汤姆，已经成年了。
她一瞬间出了神，又忽然惊醒，竖眉呵斥他：“出去！”
那人好像听反了命令似的，反而上前了一步。
两米之遥。
他们僵持着。
她硬着头皮把毛衣赶紧套上了，又迅速穿上了裤子。
盯着柜子，她心意慌慌。
怕他问，她先声夺人：“你怎么能直接进我的卧室，汤姆？”
“我为什么不能，母亲？”淡淡的又带着强硬意味的声音回答她。
“……我是你的母亲，也是一位异性。”
“或许，也是我的伴侣？”
她心一惊，猛然扭头看向他。“你！……”
他竟然猜的如此精准！
成年的男孩步步沉稳地走向她，走到她面前低头平静地俯视她时，她不自觉也低下了脸，不肯和他对视。
一只手抬起贴到她的后背，她僵硬了。他一用力，就把她按到怀里，很轻易，又很艰难。
走出禁忌的第一步，很难。
拥抱她，拥有她，却很容易。
一个麻瓜，不可能反抗一位强大的巫师。
只是他对她重重深爱，如同条条铁链，束缚住了心底的凶兽。
如今铁链都解开了，凶兽即将择人而噬。
可是她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
单手抬起她的下巴，男孩低头不容分说就吻了上去。
舔着她紧闭的唇瓣，捏着下巴的手稍稍用劲，就让她张开了嘴，他趁势而入。
美妙的滋味。
不够。
越尝越不满足，他心里空洞洞一片，急需什么来填满那无底的欲望之渊。
她却还反抗着，推搡着他的胸膛，脸摇晃着拒绝他的亲吻。
他不可能猜错的，她也没有反驳。
那么这样抗拒，是为什么？
她不喜欢现在的他？
男孩唇齿间的动作粗暴起来，时而撕咬着她的唇瓣和舌头，疼得她连连拍打他，眼里迅速漫上水花。
他见她泪眼朦胧，才放过了她。
她喘着气，忍不住抬手重重锤了他肩头一下，瞪着水盈盈的一双黑眼，骂他：“汤姆，你怎么能耍流氓？！”
他抬手，她下意识后退，却见他的手毫不停顿地伸向她的脸边，轻轻擦拭，然后自然收回。
一点晶莹闪亮在他的指腹。
是她无意识的泪。
已经很有后来成熟气质的男孩面无表情，双目深沉。浅色的唇更粉了一点，带了些暧昧的水渍。
他偏了偏头，语气好似有些疑惑：“你不喜欢我，母亲？”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无意识地捏着手指，站的离他更远了一些。
“既然未来你会是我的伴侣，为什么现在却不愿意呢？”他问。
她哑口无言。
心理准备做了那么久，每天都在倒数最后一天。可是到如今，她还是不愿意面对解下面具的少年汤姆。
他还太年轻了。她不能引诱他，使他堕落。
“他是怎么说服你，让你接受他的？”他面色沉静，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忍不住后退。
“甜言蜜语？”
“真诚表白？”
“苦肉计？”
她的背撞到了坚硬的墙。退无可退，眼睁睁看他走近。
“还是——”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呈现在苍白的脸上，“他强迫了你？”
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腰侧。
他垂眼冷淡又认真地看着她，笑问：“然后你喜欢上了他？”
她的手掌不知不觉贴在墙上，冰冷触感让她清醒着。
这个问题，她好像必须要回答。直觉疯狂地告诉她，说错了可能会有很不好的结果。
“……表白。”
他哦了一声，似乎对此没什么想法。下一秒，他说：“那我现在向母亲表白，可以吗？”
她心里的弦紧蹦得快断了，声音都显出了脆弱：“……不可以。”
“为什么？”
她缓缓抬眼，一下撞进了他幽暗晦涩的黑眸，心里的紧张更添数倍。可是，她不得不开口：“你还年轻。”
他神色淡淡的，唇边弧度早就消失不见。“哦？”
“你不能走歪路，不好。”
男孩沉静地看着她。
她慌乱，无措，眼神迷茫，四肢僵硬。
还脑子不清楚。
明明答应了三年的事，却又反悔了。
她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好伴侣。
看来未来的他还没有完全搞定她。
他心里阴暗强烈的嫉妒淡了几分，对她的耐心倒多了一些。
……只有一天。她只能存在一天，其他时候母亲又是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了。
这个她可以让他肆意释放爱意和情欲。
他不想再耽搁一秒了。可是她看起来需要安抚。
他把她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瘦薄而柔弱，温暖而瑟缩。
搞的好像他强迫她一样。
明明她已经接受了未来的他。
看来那时的他，年纪大的多。
她看不上现在刚刚成年的他么？
……不能暴躁。会吓到她，让她更远离他。
他揽着她走向床边，她浑身木木的，瞪着他，抗拒地不动。
他干脆把她抱起，往床上一摆，就收回了手。她傻傻地坐在床边，仰面看着他，满眼迷茫。
……难道她还在期待什么？
虽然他想，可是理智还是堪堪拦住了心里的凶兽，没有让它不顾一切地冲出来。
他俯视着她，和她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见她表情渐渐放松，他淡淡地对她说：“母亲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现在的他不可能会比以后的老男人差。
欲望嘛，又不是不能忍。只是看他想不想了。
而他一直都在审时度势。
她松了口气。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她出门做饭时，看到对面卧室里他又坐到桌前伏案做着什么。
按照正常时间，还有一个学期他就要毕业了。然后汤姆会离家十年，去全世界游荡学习黑魔法。
她想着后来越来越阴沉冰冷、把人命视如草芥的汤姆，心情低落。
追求强大、性格偏向残暴的人才会热衷于黑魔法。而黑魔法残忍而冷酷，只会把学习者教的更坏，带到一条毁灭的道路。
她劝过他好多次了，很显然，一点用都没有。再回到这个时间段，她想再试试。
饭桌上，她问少年汤姆：“汤姆，你为什么执意学习黑魔法呢？它会彻底改变人的本性，让人更恶毒无情，是一种很邪恶的魔法啊。”
男孩好笑地看着她，反问她：“母亲既然来自未来，应该知道我会坚定不移地走这条强大的路吧？”
“嗯。就因为知道，才想和你说说它的坏处。”她道。
“世人都在说它坏，可是力量本身就是邪恶的，获得力量的人没有完全光明的。”汤姆语气平淡地对她讲，“当巫师威胁到别人时，他们就是反派。这种时候，我们应该为这种让别人胆寒的人致敬，因为他们是真正拥有力量的人。”
她怔怔地听着，几乎要被他洗脑了。反应过来时，她反驳他道：“力量在手，也可以不用来攻击别人。学习力量，也可以学习正向的力量。刀在谁的手里，就决定了它的属性。”
“黑魔法强大，学习它并没有错。力量怎么用是一回事，前提要先掌握它。”他道。
“你会越变越不像现在的你的。”她轻声说，看向他的目光珍视而温柔。
十八岁的汤姆清俊而干净，虽然心有阴霾，可到底不是最后的血海深沉。
他以为他能控制那种邪恶而强大的力量，事实上他却被它改变很多。
他眼里的红光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时而目光低沉狂躁，表情失控而可怖。她见过他的真面目很少，但是记忆深刻。
后来的他，伏地魔，就是一个正常的疯子，疯癫的正常人。
或许这还只是在她面前的模样，到了外面谁知道是什么恐怖boss的存在。
大概是那种她看了都要退避三舍不敢相认的样子吧。
“没关系的，母亲，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他微微一笑，笑意浅淡，略带嘲讽。
她闭上了嘴。
完全说不过他，理所应当，意料之内。
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她做完一切，又习以为常地坐在客厅沙发，削水果吃。汤姆没有去做事，坐在她旁边，像守着羊的饿狼，目光炯炯，让她被看得汗颜。削好一个苹果，她塞到他手里，又削起第二个。
他就随意啃着苹果，眼眸含笑，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真可爱啊。
和以往不一样的可爱，带了种特别的韵味和风情。她自己不知道，可是时刻关注她的汤姆看得清楚。
她似乎只是占据了原来的她的位置，而没有霸占那个她的身体。
他看得出来，她的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为人妻子的娴静与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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