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电视里对“女大学生拍摄不雅视频后企图跳楼自杀”一事件的报道，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学校到底怎么了？
不过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个跑上天台救下女孩的男生。
短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地找出了女孩此刻最大的心病，甚至还能成功地用语言将那块心病一点一点地化解。
很不错。
他认识那个男生。
男人点上了一支烟，然后从书桌上拿起了法学系大三级的点名册，看着第三行的“叶寒”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嘭！”
熟悉的关门声响起，男人知道是他回来了。
他总感觉这孩子最近有点不太对劲，于是掐灭了香烟，起身去了客厅。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
“学校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有点不放心你。”
“不用担心我的。”
男孩依旧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锁上了门。
“唉……”
客厅里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
夜色一如既往的降落，本就因为最近一系列超乎寻常的事件而格外清冷的校园此刻变得极其安静。
没有情侣没谈情说爱的甜蜜场景、没有坚持跑步锻炼的运动健儿……
此刻的校园安静得令人感到恐惧。
只有他却漫无目的地躲在操场的角落里吸着烟。
“该死的。”
那个女孩企图跳楼的事把校园地下贷款的话题推向了舆论高潮，最近几乎没有人再敢来借钱，据说警方已经开始调查贷款的事了。
他骂骂咧咧地吸完了烟，掏出手机准备向自己校外的大哥“汇报”情况。
“文哥，你也看到了，最近学校里出了点状况，我怕继续搞下去会……”
“少说废话，月底见不到钱我要你一只手！”
电话被那“文哥”粗暴地挂断了。
“靠！”
他愤怒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还不忘狠狠地踩上几脚。
惨白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那张留着蝎子图案纹身的脸此刻显得格外狰狞。
身边的小弟们平日里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大哥长、大哥短的，如今出了事却视他为瘟神一般，都躲得远远的。
他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寂静的操场上能清晰地听到风卷枯叶的“沙沙”声。
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慢条斯理的脚步声。
“是谁？”
他很好奇，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几乎让所有人都下破了胆。
原来还有胆子大的。
他顺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晚了还跟他一样来操场上闲逛……
清晨的风有些刺骨。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时候，清洁工就已经来操场上打扫卫生了。
以前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学生搬着小桌子来操场上，喝啤酒、打扑克、嗑瓜子……
垃圾总是会布满操场。可自从出了那些事之后，晚上的操场几乎见不到人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干净了不少。
和前几天一样，清洁工阿姨只需要扫扫草坪上的落叶。
“咦？”
她看到旗杆那里似乎站着什么人。
这些学生平日里不睡到天色大亮是不会起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清洁工阿姨拎着扫帚朝着旗杆走去。
这么冷的天，那同学怎么没穿衣服？
一步，两步，三步……
她距离旗杆越来越近……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过了操场的天际，惊醒了此刻还在睡梦中的人。
2002年10月19日，云汐市清鹤区云汐法律大学再次发生一起特大杀人案。
死者名叫杨伟光，男性，汉族，1981年出生，为云汐法律大学刑事诉讼学大三级学生。
死者尸体呈直立状被人捆绑在了废弃的旗杆之上，全身一丝不挂；由于天气较为寒冷，尸体皮肤表面已经有些微微发紫。法医勘察后发现死者心脏部位有一处深度达到7厘米的刀伤，同时在其咽喉部、胸部及腹部都发现了不同程度的刀伤。法医初步判断其死因是由于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性死亡。
死者的血液已经凝固，预计死亡时间为10月18日晚22时至0时之间。
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死者腹部被人剖开，器官却不见踪影。
在死者的脸上赫然写着“joker”这个英文单词。
又是他！
那个自称为小丑的人！
警方在随后的调查中得知，杨伟光在身前曾多次从事校园地下非法贷款活动，其主要手段为胁迫前来借钱的贫困生拍摄不雅视频，留以日后逼债使用，倘若借款人没有按期归还，杨伟光便会将视频上传至网络。
先前那个试图跳楼自杀的女孩便是受害者。
警方还在杨伟光宿舍的电脑中发现了大量女性不雅视频，经过校方确认，这些视频里的“主角”皆是学校各个年级各个专业的在读大学生。
那么杨伟光的死会不会和他从事的丧尽天良的地下贷款活动有关联呢？
“杜校长，贵校今年新闻挺多啊。”云汐市公安局局长谭勇辰看着手里的案情初步勘察结果，面色十分难看。
“谭局长，这……”
谭勇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了一旁的宋锐，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宋大队，这……我才刚回国……”
宋锐安抚似地拍了拍校长的肩膀。“我们会尽力的。”
出了校长办公室，宋锐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刘东海案至今毫无进展也就罢了，如今又在同一所学校再次上演杀人案，几乎可以肯定凶手与刘东海案是同一个人。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在操场上作案，仿佛是在向警方挑衅一样。
估计上级又要问责了。
宋锐走到23号宿舍楼时突然停了下来。
叶寒这小子会怎么想这起案子？
宋锐沉思片刻后，还是走了进去。他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叶寒或许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参考意见。
叶寒此刻正坐在床上发着呆。今天韩冰和梁琛都有课，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
操场上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小寒？”
宋锐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叶寒看到宋锐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仿佛已经提前预知到宋锐会来找他似的。
“给你，看看吧。”宋锐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他。
“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呢？”
宋锐轻轻一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叶寒缓缓地翻看着资料，锋利的眼睛仔仔细细地在字里行间提取着他认为有用的信息。
宋锐没有打扰他，只是在叶寒对面静静地坐着。
“他……在发泄。”叶寒抬起了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宋锐旁边那空白的墙壁，仿佛资料中的场景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上演一般。
心脏处和咽喉处的刀伤足以置杨伟光于死地。可凶手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发了疯似的在杨伟光身体上部疯狂地扎刺。
他恨杨伟光。
或者说，他恨杨伟光这样的人。
对比刘东海和杨伟光，二个被害者有太多太多相似之处——欺凌同学、非法贷款、横行霸道……
那个女孩的事就是个导火索，让凶手的杀心如烈火一般彻底燃烧。
凶手甚至脱光了死者的衣服，就像他电脑里那些不雅视频中的女生一样，在大众的面前一丝不挂。
“以牙还牙！”
叶寒突然说出了这四个字。
宋锐正想叫他继续说下去，不想这时韩冰和梁琛却回来了。
“嗯……”宋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叶寒。“再联系。”
韩冰和梁琛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宿舍里坐着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在二人惊愕且疑惑的目光下，宋锐微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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