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昏迷与苏醒

　　眼前一黑，妮狄娅陷入无穷无尽的困境。一片漆黑，她在那儿摸索了许久，也分不清到底哪边东南西北。甚至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依靠，她蜷缩在地上，眼泪无声地从脸颊落下。

　　不知道哪儿来的寒风入骨，吓得妮狄娅一激灵，又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有风，就不是封闭环境，而有风的地方必有缝隙，不管是不是出口，妮狄娅都要博上一搏！她不能也不会坐以待毙！

　　妮狄娅站稳了以后闭上眼睛，尽管睁开和闭上没什么区别。她伸出手感受着风向，她忽然知道风的来处。她逆着风，任由寒风如冰锥刺骨，任由头发被吹得杂乱无章地飞扬。她只义无反顾地向前奔跑，她看不清脚底下的路，也看不清前方是否有障碍物。跌跌撞撞，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次。

　　她跑了好久好久，双脚都开始发麻。她才看到不远处的点点星光，就像是新春刚冒出来的嫩芽。她咬着牙拼命地往星光处跑着，光芒在眼前逐渐绽放，一点一点放大。

　　终于，光芒笼罩全身，温暖的感觉覆盖寒冷的风霜，她也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掌握权。

　　尽管庞弗雷夫人不允许，奈何有斯内普教授的允许。或许在他们眼里，两个小孩也早就暗生情愫私定终身。整整一夜的陪伴，德拉科一直抓着妮狄娅的手，他正靠着椅背，打着瞌睡，手心突然就有动静。德拉科连连坐直起来，看着床上的妮狄娅缓慢地睁开眼睛。她昏睡得安宁，若不是担忧，她做个睡美人也并非不可。

　　床头的水被施了保温咒，德拉科忙不迭地把妮狄娅扶起来，才将那杯温水递了过去。面色逐渐红润，德拉科这才泄了口气，“你终于醒了，你真是吓死人了。”

　　他又忙着掖被角，嘴里不停地念着，好在早上的草药学请了假，不然可就浪费了少爷宝贵的时间。妮狄娅清楚，德拉科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心底柔软善良的男孩。昨天怪异的行为也的确把人给吓惨了。

　　妮狄娅握着手心的玻璃杯，直直看着德拉科，后者没听到回应，也不恼，只自顾自地讲起新的话题，“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事先声明，我不是故意召唤黑蛇攻击你的，是斯内普教授让我做的。我还想看哈利出糗，可惜没看成。但我记得你以前不怕蛇的。”

　　话音一落，就让妮狄娅瞬间又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幕。她不敢开口说出预言的一切，她只认为那条巨蟒只是自己内心恐惧的化身，认为里德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认为梦里的一切只是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正如德拉科所言，妮狄娅不怕蛇，又怎会因为一条黑蛇被吓得走不动道。

　　她摇了摇头，低垂着眸子，“我不知道，只知道看到那双蛇眼，我就动不了了。或许你召唤了一只美杜莎吧。”

　　轻快的语气并没有缓解气氛的淡漠，德拉科只看了眼妮狄娅。他似乎猜得到妮狄娅没把缘由说全，但他也没想逼着妮狄娅。他只撇了撇嘴，轻快地将一切事情都归因于另一个人——“都怪洛哈特，搞什么鬼东西，连攻击类型的魔咒都能念错。还有波特，他居然是个蛇佬腔！居然有人说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密室的开启者！开什么玩笑！就他那只蠢狮子！”

　　德拉科咒骂的话，瞬间让妮狄娅喜笑颜开。这样傲慢咄咄逼人的，才是马尔福少爷。

　　但很快，妮狄娅就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洛哈特的确差劲，但哈利居然是个蛇佬腔？也难怪昨天那条蛇会那么听他的话，还有那阵空灵的声音！至于什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和密室开启者，妮狄娅又想起了里德尔。

　　事情盘根错节又扑朔迷离，每一条线索都好像指向了所谓的密室。

　　良久，妮狄娅抿了口水才说，“格兰芬多又怎会和斯莱特林有关系，他们就爱联想创作。”

　　妮狄娅苏醒后一个小时就出院了，因着昨夜蛇佬腔的出现，众人议论纷纷。几乎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他们谈论起昨夜决斗俱乐部和波特的事情。

　　好几次，妮狄娅都在拐角碰到哈利，后者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总是在看到德拉科的瞬间就打起了退堂鼓。他们复方汤剂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做好，而他们对于最初的目的不曾改变。

　　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草药课取消，德拉科得意地摆手，说着好在不用再弄脏他的手了。妮狄娅也是这样想的。

　　但在听到斯普劳特教授在给曼德拉草穿袜子、戴围巾时，妮狄娅忽然就不想回公共休息室了。显然，妮狄娅的想法昭然若揭，德拉科皱着眉问，“想去帮忙？”

　　妮狄娅点了点头，让曼德拉草长大，激活洛丽斯夫人和科林的性命，是斯普劳特当下最至关重要的任务。但妮狄娅很快又摇了摇，她怕少爷嫌脏，也怕自己会给斯普劳特教授添乱。

　　德拉科不禁失笑，在妮狄娅疑惑的目光下，德拉科伸手紧了紧妮狄娅脖子上的围巾，比初雪还要温柔得说着，“专业的事留给专业的人做吧，你现在呢，转身上楼去火炉边上暖一暖。”

　　不得不承认，不夹枪带炮的语气听起来怪舒服的。妮狄娅努了努嘴，她并不太能闲下来，再加上昨天那件事。她得多了解一些蛇佬腔和密室的事情。

　　德拉科只是跟在妮狄娅身边，将她送进图书馆。临走前还叮嘱了几句要和拉文克劳一块儿回去，他得回去补觉，以及晚饭礼堂再见。

　　妮狄娅刚摊开一本古老又厚重的魔法史，家听见书架后有人正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哈利波特、蛇佬腔和神秘人之间的关系。

　　她只听了一些，只觉得他们的猜想过于不切实际。刚要翻页，就听到哈利的声音突然出现。妮狄娅瞬间有了个想法，与其盲目地看书，不如问问当事人。她刚放下书，就看见哈利冲出了图书馆。妮狄娅头一回那么匆忙地离开图书馆，碰上的几个拉文克劳都震惊地看着她，就连还在擦着一本大咒语书的镀金封面的平斯夫人，都张大了嘴。

　　妮狄娅看着哈利跌跌撞撞地冲进走廊，又看见走廊尽头海格正走了过来。她还来不及阻止，就看见哈利被弹在地上。尽管海格的脸被一顶沾满雪花的羊毛盔式帽遮得严严实实，但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因为那穿着鼹鼠皮上衣的身躯，几乎把走廊完全填满了。他的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里拎着一只死公鸡。

　　妮狄娅忽然想起上次去校长室，海格似乎谈过公鸡意外死亡的事情。又死了一只……她刚走到那儿，就看着哈利抬起脚就要离开。妮狄娅匆匆和海格打了声招呼，就跟上了哈利的步伐。

　　但哈利一直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转向另一道走廊。这里光线特别昏暗，还有块窗户玻璃松动了。呼哧呼哧的风在耳边回荡，这儿的回声也比其他地方大。

　　一股凛冽的狂风突然吹了进来，把火炬扑灭，还让妮狄娅打了个冷颤。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哈利被绊倒在地上，而地上是石化的贾斯廷芬列里和幽灵尼克！

　　妮狄娅跑上前，经历那场无穷无尽的梦魇，她清楚怎样在昏暗中找到正确的路。她小跑到哈利身边，气喘着说，“我想找你问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