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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一部结束

长相思小段

茂密的枝叶浓浓的,绿绿的,好不惬意,她开了窗户又悄悄的爬上床榻,左翻右找,狌狌镜内纯粹的白衣,精雕细琢的脸庞,薄薄的嘴唇唇角微笑着,高挺的鼻,双眼微闭着,她真的不想错过这绝美的时刻,她举着镜子向上爬了点,咔一声,她的手压在他的手腕上。

相柳依旧闭着眼睛。小夭轻声道:我知道你能听的见,我说你听,昨晚我给你的鳞片里我抹了一种疗伤粉,名叫乐魂,对你的伤有奇效,你握在手里或者放在胸口都可以,你呢就在这踏实的养伤,没有人会打扰你。

小夭专注的看着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他的呼吸平缓了许多,脉搏也不似昨日那样急促。小夭直起腰来,抬眸的一瞬对上他微暖的眼眸。头有点晕眩,她抽回那只手:我没事,可能肚子饿了,我先去吃点东西,你好好养着,我的命还在你手里,你得快点好,这里是轩辕城。

你不怨我?

她喃喃道:有什么好怨的,他对你有救命之恩,又是你的恩师,你和我哥哥真的很像。不对,你们不像,小夭笑了笑:他没有你厉害。

小夭起身,走到角落里,换了件淡紫色纱裙,头上斜插着一蘑菇发簪,正要走出屋门。

你头上的发簪挺别致的。

好看吧,我也觉得,之前我做过一套茶具,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又做了个蘑菇发簪。

她把头伸进去,相柳取下看看又重新插入。改明儿教我我也做个给你。

小夭笑道:你哪有那功夫。你的心思就放在你的命上,相柳笑着闭上眼睛。

王姬,您起了么?

小夭装出刚睡醒道:我刚睁眼,可以准备早膳了。

那声音又道:二王姬和王子已经在用早膳了,婢女这就去准备。

玱玹谨慎,整个府邸,婢女不过十人,这声音怎的如此陌生。

你在这养伤,别出来,相柳手心里一阵温热,一道透明的屏障缓缓将他笼罩。小夭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姬

小夭道:刚刚是你在答我的话么?

回王姬,正是奴婢。

小夭绕着她走了一圈,随后向前低声道:你是哥哥的人。

那婢女错愕的抬头看着她:王姬放心,奴婢会看着他们。

小夭扫了一眼庭院外守着的士兵:他们也着实辛苦了。回头烫壶好酒送去。

侍从掀开门帘,礼貌的行礼后。屋内阿念缠着哥哥玱玹,一遍又一遍的说道:你不知道昨晚那个谁的表弟有多可恶,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她把你害成这样。我不管,你这公道必须帮我讨回来。

好好好,不过阿念,她是你姐姐,我是她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她也是我妹妹,我这真跟妹妹动真格,那哥哥可就出名了。

阿念气急了撒娇道:让你别酗酒,你不听,让你离那个人远一点,你也不听,你真是气死我了。

阿念回到椅子上,把筷碗推得远远的,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玱玹温柔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夭?

哭声也戛然而止,阿念抹着泪转头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我们不欢迎你。

小夭道:你哥哥他保护不了你,昨天你已经看见了。

阿念笑着说:哼,我才不会上当呢,哥哥最疼我了,他昨天只是喝醉了。哥哥答应我了,会给我讨回公道。

小夭听到公道后,笑出声:玱玹这种话,你也承诺的出口。

阿念看向玱玹:哥哥,你发誓,你当她面发誓,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小夭扒拉两口小青菜,摇了摇头。

阿念又欲与她争执起来,玱玹说:阿念,我今天一定去问个明白,你不是说要带海棠出去转转,奖励她的神勇么,去吧。

阿念撇撇嘴道:现在都是重兵把守,我能去哪阿。

小夭坏笑道:我可以让人去告诉外爷,这样你想去哪就去哪。如何?

你会这么好心?

小夭用清水漱了漱口,又拿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而后,起身走到她身后,俯下身子在其耳畔道:我会让外爷把你关起来,然后告诉父王,你很不乖巧,需要人接回。

你,阿念站起来,身上哆嗦一阵,和你待在一起,我膈应的很。

玱玹苦笑着收拾着一片狼藉,小夭看到阿念走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真的挺可爱的,斗不过我,还总爱来找刺儿受。

小夭捡起地上被撕毁的衣袍,你真能忍,两个妹妹的死活都不顾。

玱玹说:你想我怎样,我又能怎样,如果和他们公然对抗,那心血可就白费了。

小夭道:你这命都悬着,如此折磨自己,我又如何忍心生你的气呢。

玱玹道: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小夭悄声道:可不是,昨天乃是奇耻大辱,你刚还和阿念说你这哥哥出名了,昨晚就出名了,你居然还装糊涂。实在是高。

小夭伸出大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别挖苦我了,让你出面应付这一切,我想想现在都后怕。昨晚我是真的醒不来,他们应该发现我有服用解药,我最近吃的药丸,味道和颜色和之前不太一样。他们说是改良配方的

小夭不笑了,她谨慎的看了看屋外,又走了过来。

你今日去的时候,带一点出来,我看看。

你这主意应该可行,我之前就想要几颗,可他们死活不给,非要当场食用,这次我就以昨晚的理由,多要一颗。

不行,这方法不妥。若被发现了,那昨晚的事情,就真成了事实。恐怕他下手会更快。

昨夜我就算再没血性,也应该发作下,来人。

小夭说:若他们给了交代,那也算给面子,若不给,要我去找外爷么?

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小夭拉开纱帘,见相柳还在闭着眼睛躺着。

等哥哥回来,我问下情况,再看如何送你出去。

相柳睁开眼睛,和她一样盘腿坐着。小夭连忙堵住他的嘴巴,我门还敞开着

相柳看着帐顶,笑了笑。

小夭也笑了。

小夭倒着向前走,相柳看向她:已经这么远了,都没被发现,你这朋友下次也请带我引荐下。

他们的脚步已经远离了繁华,前面已是一片荒凉,毛球栖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振翅飞翔。透明光球中只剩她一个,她向着消失天际的身影,挥了挥手。

空中传来一阵声音,一少年站在岩石上。

人已经走远了,你还看。

我欣赏一切的美好,可我应该,什么想,什么不想,不重要,都不重要了。你明白么?

少年只皱了皱眉,静静的与她并肩而行。

小夭让人备了晚膳,亲自端去给阿念。

你走开,我最讨厌你。从见你开始就讨厌。

我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小夭把托盘放下,别等了,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哥哥,今天真的不会回来了么?

这个骗子,阿念的泪更凶了。小夭安慰她:明天一早,回高辛去吧。

你的朋友真的看见他,在你表弟府邸,和那些女人又...

小夭浅笑了下,起身走向门口。照顾好王姬

小夭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看见海棠已经站在玄鸟旁,可那姑娘还坐在那里痴痴的盼着...

晌午过后,小夭再次路过,阿念还在那,小夭问:那些守卫哪去了?

有侍从回道:还没到中午就撤走了。

阿念的声音急急的: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还会回来么?

侍从看向小夭恭敬的问道:需要去世子府询问看看么?

阿念站起来,胡乱的用袖子抹着泪,谁都不许去,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不吃不喝,我让他后悔一辈子。

阿念觉得哥哥是最疼她的,他不会真的让她受到伤害,傍晚,玱玹回来了,阿念听到那句王子回来了,她高兴起来,可就在房门的那一刻,她听见了那些妩媚,那些从前她恨透的声音。

侍从小声的向小夭和阿念解释:这是世子为了赔罪,送给王子的婢女。

哥哥,就这样原谅了,是么?

侍从为难的低头,点了点头。

阿念,小夭轻轻唤道。

他的妹妹屋子被搜了,还差点命丧于此,他,他答应我的,现在,两个女人就,就什么也不追究,就这样算了?你们难道不觉得可笑至极么?

阿念看了看海棠,侍从退在一旁,小夭也跟了过去。

阿念冷静的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她推开屋门,纱帘微微晃动着,腰肢像杨柳一样柔软,媚眼含羞,丹唇逐开,玱玹半迷离的看着阿念,散发着柔柔的目光,她捂住心口,猛的退了出来。

模糊的视线下,她跌倒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伸出的手,一瞬,她轻轻的揽住她。回家吧。

海棠扶住阿念,她转过身笑了笑:你不走么?难道你还能忍得了?

小夭凝望着天空,是的,我,不能走。

大王姬不必担忧,会有人暗中保护二王姬。

小夭转过头看着那间屋子,帮我牵匹天马。

小夭跃上天马,腾空而起,王姬你去哪?

玱玹在得知阿念顺利返回高辛时,他的心里是欣慰,如果阿念出意外,那他如何对的起高辛王的养育之恩和授业之恩。

还有一件事...

玱玹披着外袍,看着在地上正在欣赏梦境的小夭,那是润玉的梦境,她去见了他?玱玹想质问小夭...婢女潇潇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玱玹道:阿念走了。

小夭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也躺在青石板上,侧头看着小夭:你恨我么?

小夭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梦球,无妨淡泊。但求长久。

小夭握住玱玹的手,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玱玹道:梦境球里的世界再真实也是别人的。你别走进去。

小夭说:所以我才不会给你看。现在的我感同身受

他眉宇间的阴郁更浓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小夭分不清这是他第几遍承诺了

她挥手,梦球消失了,微弱的光芒渐渐逝去,化作一缕轻烟回到她心口上

你出来时间有点长了,她们会起疑心的,别功亏一篑。

小夭趴在他肩头拍了拍,玱玹环住她: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小夭忍不住笑意,但忍住了眼底的灼热。

玱玹在她耳边喃喃道:今日的屈辱,我们都要记得,日后若有懈怠时,我们可以想想当年为了活下去,都曾忍受了什么。

小夭缓缓离开他的怀里,你身上的龙涎香真的太重了。把这个滴在那两人的手腕上。至少你今夜会睡得安稳。

他的身上是这个味道吧,每次你去见他,回来就是这个味道。

小夭敲了他的头:他比你专一太多了,只是,遇见了错的人。

玱玹龇牙咧嘴的搂过她笑道:我遇见了对的人,小夭,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十指痴缠,缱绻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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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返回高辛后没几日,小夭收到了高辛王的信件,询问其发生何事,现如今阿念茶不思饭不想。小夭正在回信。玱玹走了进来。

不许看

你也收到信了?

小夭看他郁闷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少挨骂。

玱玹看着小夭把信放入信袋,又喊了潇潇进来。

这封信只可交给阿念的侍女,海棠,必须亲自交到她手上。

玱玹疑惑的看见潇潇走了出去,转而问道:你写信给她,我估计她会撕掉。

小夭说:当然不是以我的口吻写的,是你,男女之间吵架了,当然男方先道歉了。再说了,你在这荒淫的日子,我知道是噩梦,阿念,他不认为,你想事情再捅到外爷那,再抽你上百鞭子?

抽我事小,倘若再牵扯到岳梁他们,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幸好有你今日的这番借口,我才可以真正喘息一下。

如何,他是不是特别高兴?

他很忐忑吧,他和我说话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今日他没有邀约,显然他们已经在想对策了,我若再待在这,于情于理都显得太自然了...

光芒过后,她回过头,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她从秋千架上下来,走向他。

查到了,那晚上的确是你提到的那个人名,听说是偷了他们的粮草和兵器地图,还有作战计划,你舅舅他们是大臣,肯定着急...

这段时间,多亏你的帮助。后面,不必再去查了。

这么说,你哥的危机解除了?

小夭双手互握,她不经意的抚弄着指上的硬茧。

暂时解除了,更多的磨难也在悄然而至。

小夭不知道,这一天,一颗种子在这个少年的心里悄悄的生根发芽...

三个月后,王子玱玹由于负责的河运出了岔子,轩辕王发怒,令其搬回朝云殿,不许再下山,好好闭门思过。

神农山的一座小宫殿因为年久失修坍塌了。神农山是中原的象征,神农族的人们上书轩辕王要好好修葺宫殿。

轩辕王想从他的几个子孙中选一人去做这件事。

轩辕王问道:你不是想要轩辕山么?我让你去修葺宫殿,你这么快就答应了。你可知神农山有多少山峰,他们巴不得你去,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

玱玹刚要回答,却被小夭抢道:外爷,小夭是女子,可是小夭也想说说自己的见解。

轩辕王的眸子变得冰冷而严厉,我记得和你说过,我还没想过用女子做大臣。

小夭目视着他,没有一丝慌乱:孙女知道,可是孙女这番话,今日...

出去.....

从前,小夭流浪时免不了被呼来唤去,被凶狠呵斥,她都不在乎,也不难过,可今日外祖父的厉声呵斥,她的心骤停,呼吸都凝结在一起。小夭微微欠身,低着头退出殿外。

门被推开,屋内空无一人,玱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见到珊瑚正往长廊方向去,忙喊道:珊瑚,你有看到王姬么?

王姬去了后山。王子,您带把伞,这天要下雨了...

沿着小径,她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走累了就抬头看看天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听到是玱玹的声音,她往回跑去。

小夭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近,玱玹回过头...

小夭,我们成功了。

小夭,你不高兴么?我们可以去神农山了。

小夭看着玱玹问道。

外爷不会让我去神农山的。

玱玹接道:他同意了。

其实他早就同意了,只是怕我保护不好你,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他刚和我说了,他会以你去神农山玩为借口...

小夭笑了,玱玹勾住她的小指,二人的脚步来到了凤凰木下。

玱玹斜靠坐在树下,小夭的头微微靠着他。

春暖花开之时,就是我们动身的时候,外爷那边选好吉时就通知我。

小夭闭着眼,嗯了一声。

玱玹扶住小夭的臂膀,小夭,我听人说,我不在的三个月里,逸尘一直陪着你。你对他...

小夭答:嗯,我们去了梦境球里面,他不小心篡改了梦境,润玉狠罚了他。

玱玹听出小夭语气中的轻松舒适,不觉心头一颤,小夭,你不会...

小夭看着他:脑袋里都装的我,麻烦你装点智慧,谋略,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你的路只有大义,你这样外爷怎么放心的下。

玱玹笑了,看着她,语气坚定不移:天下和你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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