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比比东冷静了下来，她缓缓松开抱着胡列娜的手，她的声音有些冷淡:“列娜，你怎么在这？”

“我打算回房间，刚走到老师房外，就听见了您在说什么，所以我就私自进来了，对不起老师……”胡列娜低下了头，跟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比比东揉了揉眉心，然后看了一眼胡列娜，苦笑了一下，居然会梦见她，居然还会想要见到她，真是不可思议。

“娜娜，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对了，从明天以后，你可以跟邪月还有焱出去放松一下，我批准了。也就不用天天待在教皇殿里，免得闷坏了。”

胡列娜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她之前就跟比比东提过，想要跟他们二人出去玩的意见，但是几乎都被比比东拒绝了，这一次她突然同意了，胡列娜心里自然激动。

“谢谢老师！”胡列娜朝着比比东鞠了一个躬，然后就走了出去，把门也好好的关上了。

胡列娜走后，比比东的脸色一下黯淡了下去。刚才的那个梦...居然跟千仞雪有关，为什么？

她梦见了千仞雪，可是却是一副悲壮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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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皑的雪地，天空也缓缓飘落的雪花，冰冷极了。雪地里，她抱着浑身冰凉的千仞雪，母女俩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很久了。雪花飘在她们的头顶，脸颊，衣物……飘在脸上的雪花，顺着比比东脸上的泪水一并滑落。

而千仞雪，她早已浑身冰凉，不只是被冰雪的覆盖，更是她心脏停止的跳动……她的脸色苍白，无任何血色，紧闭的双眼，看似痛苦，却又像是一种解脱。

比比东的双手也已经冻得发紫了。只是她感觉不到任何寒意，只是紧紧的抱住千仞雪，哪怕是胡列娜走到她面前，想要触碰千仞雪，她也挡在千仞雪的尸体面前，她不想要任何人碰她。

可是下一秒，千仞雪的脸颊已经飘起了一些金色的碎片，是她要消失了……天使陨落，从此以后，世间再无天使一族，再无天使后裔，再无千仞雪。

“不要...离开我...”比比东的眼眶早已湿润，心里早已痛的麻木。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痛，哪怕是当初跟玉小刚分开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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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的时候，比比东早已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这像是一副真实的场面，就像会发生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不敢想。她对千仞雪的情感又到底是什么？她爱她的女儿吗？

她心里矛盾纠结。从床上起来后就走到了窗边，看着星空上那皎洁的月光，它总是那样亮，永远高高在上，是温柔的月光，是温柔的天使啊……

“千仞雪，你的出生，到底是对是错？对于我来说。”

她不愿回想到那个人，回想到那一夜，那一个夜。都是她的耻辱！她曾经明明也是一个美好的少女啊，可又为什么要将她变成如今这样？

……

天使圣殿，千仞雪一如既往的站在巨大的天使雕像面前。她双手合十，似乎再祈祷着什么。

“这么晚了，少主还不休息？”佘龙走了过来。

闻声，千仞雪睁开眼睛，侧头看着佘龙，她太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喝水，说话声音也有一些沙哑:“佘叔叔，您不也没睡吗？是有什么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