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X程少商】为己（1）

程始夫妇将女儿接回府中，那时她已病的不似个小女娘，像老媪一般被抽干了生气，愣愣的一字不说，纵使程家人心中如何恨，心里将凌不疑那竖子骂了凌迟百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有关那人半个字

袁慎，也是如此

自程少商回了程家，他日日登门，拿一卷工匠书谱，集市上淘来的小玩意儿，或者点心铺中新出的豆糕，和她说哪里新开了家食铺，哪里建了新的房屋，是不是去看？院中的秋千都褪了色，做个新的吧……再不顾都城之人说何闲言，比从前长秋宫门前来的更频繁些，唯愿见她日日安好，程家无人阻拦，这几年的变故也叫他们看透人心，只要嫋嫋能好，他们谁都不会拦，本身这样的静默会一直延续，直到……

“公子，程娘子她不好了”

袁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来程家，在看见那人脸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忽然没了缓缓而行的冷静，心中那些话或许早已藏不住了，他伤心从不是自己不曾走进她眼中，毕竟当初那一子落是他晚了一步，他只愤恨为何为了那人舍了自己？他就那样值得吗？！

“程少商！不过是没了他凌不疑，你就要赔上你自己吗？你可还记得你是程少商，不是谁家女更不是谁家新妇！你当初在骅县发下的宏愿，走遍天下的畅想你都忘了吗？你舍得这样断送！”

“舍你一个还不够，你看看如今的程家！你阿父戎马半生都未如何，如今多了多少白发？萧夫人哪还有当初随军夫人的巾帼英勇！还有你那些兄姊哪个不为你悬心？他凌子晟就值得你与程家如此？他配吗！”

“少商，我求你，别丢下我们，做你自己吧”

“袁善见，你好吵啊……”

“少商！少商！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袁慎紧紧握住她的手心，盯着那双有几分神采的眼眸，红了眼眶，他从不知失而复得是这样幸福的，程少商被他这样炽热的眼神盯着，有些不适，想要偏过头去就听见阿父阿母他们进来，袁善见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心坐在一旁

“嫋嫋！你果真醒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我想吃饴糖”

“嫋嫋放心！我这就去买！三兄定给你把全都城最甜的饴糖买来！”

袁善见再来时，程少商已经不是那样死气沉沉，一边对着她的秋千锤锤打打，一边拿着书卷翻来翻去，嘴里不知嘟囔什么，真好啊！虽不及他们初见时欢腾，总算有了写活泼意思

“女公子，别来无恙否？”

见是他来，程少商有一瞬的无措，若说那日袁善见的那番话里头，真正触动她的唯有“做你自己”四字，回想她这一生所过十几年中处处被人推着走

这一次死里逃生就算是她程少商重新活了一回，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伤心，她有亲人，有挚友，还有她曾经的理想，她是要走遍天下的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