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红蝎不停地放出真假混乱的消息,几番博弈下,双方皆疲惫不堪。
军方的目光被引去他人身上时,也没停止对红蝎的打击。
边境线戒严,兵力不减反增。
刑天有货有买家,却硬生生被挡在边境线外,大把货扔在工厂里,快要放到潮湿发霉。
可红蝎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都等着吃饭,根本不能打持久耗下去的打算。
再一次的行动中,红蝎损失严重,带出去的人活下来的只有阿莱、肖飞虎两人,刑天大发雷霆。
“南达的迫击炮班,配备的是最先进的单兵雷达,虽然我用你们做诱饵,但只要对方暴露火力位置,炮弹马上就会把他们覆盖。”
他沉声,眼睛似猛禽,犹如刀锋寒冽,“你们就不该有危险!”
“南、南达没了。”阿莱后怕的嗓音,透过窗户,传到屋外,“华国武.警跑的比炮弹还快,他的炮阵地被榴弹炸光了……”
“刑天。”安念领着人走进来,打断他的继续盘问,“老唐,给他们看看身上有伤没。”
交代完,安念拉着刑天走了;
老唐扫一眼屋内的两人,并无明显外伤,只脸上有些许划伤,他放下医药箱,给两人做简单的清理。
“你没回来前有两个道上的人,来了解情况,我叫人打发掉了。”
两人走在廊桥上,脚步不快,主要是安念主领方向,她缓缓说:“阿莱他们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华.国军人,我安排了一队人守在水牢那里盯着。”
这也说明,两人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
晚上星辰明亮,晚风怡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劝你不要开口,卧底先生。”
安念夹着一块块鲜血淋漓的肉,扔进水里,四月坐在她身旁,兴趣不大地看着鳄鱼抢食。
它被安念养的对生肉,失去了应有的兴趣,若现在回去林子,大概是活不下去的。
但它依然很凶,就像养得娇贵的家猫,或许能被野猫按着打,可面对陌生人类时,还是会张牙舞爪。
它冲不请自来的闯入者龇牙,身后来人的呼吸声瞬间紊乱,不知是因话语,还是怕欲要扑上去的四月。
“你是自愿留在这里。”
四周无人,只远远挂着一排小灯泡,暖黄色的,本该照得人柔和;
此刻打在肖飞虎脸上,却只剩下狰狞,他听见前方的回答,“是啊。”
多么明亮轻快,即使脸上没有笑意,却还是从眼睛里泄露些许。
肖飞虎站的方位看不见安念全部的表情,还是从心中涌出一股郁气,咬着牙低声说:
“你的家在华国,你的亲人,你养父母给你留的一切,都在那里,你甘心看它落入旁人之手吗?”
尾音落在地上,半晌过去,没人回他;
安念垂目,手上的盘子、夹子被扔进桶里,她提脚走开;
越过肖飞虎时,飘飘落下一句,“世间事如生生灯火,明暗无辄,只是——终究有几分可惜。”
可惜那些为了她爸妈留下的财产,朝她出手的本族亲戚;
费心找人绑她,造成被拐卖的假象,实则是为要她的命。
安念通通都知道,只是自父母离去,她觉得没意思透了,懒得再进行反抗。
同样的,她在国内给那些人留了一份大礼,她的死亡本也是其中一环。
当她死去,家产就会全部捐出。
可惜只看见那些恶心的嘴脸,没办法看到他们谋划失败,鸡飞蛋打的模样。
想起来,还真是遗憾啊!
“你——”肖飞虎侧身望向她的背影,叹口气,浑身绷着的那浑子力气消散,“你是什么时候看透我身份的?”
安念顿步,脑中闪过一双眼睛,清亮不失锐利,含有信仰的,“我小时候见过你这样的眼睛。”
肖飞虎被她的话钉在原地,等他准备离开;
匡查不知从哪走来,侧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少爷想和你做笔交易,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