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色多变,刑天回到住所,就下起了雨。
起初是太阳雨,雨势缓而细,继而骤急,豆大的水珠落下,瞬间乌云压顶。
安念站在窗户大开的窗边,微弱的光线透过方格棱,照出她的身姿。
一颗颗佛珠在斑驳光影里,从纤长指尖流过,小虎崽趴在安念的脚边,自娱自乐地扒拉着她脚腕上的铃铛。
光看背影,刑天飘荡一路的心,就这样回归安稳,他没开口,脚下却循光而去。
安念听见声响,猜到来人是谁,她手上停下动作,刚想张嘴调笑一句:原来红蝎还有一位上帝。
颈项就传来一股热源,她被刑天圈进了怀里。
不如夜晚强势,也不如白日自然,刑天只虚虚揽着,好像安念是个长满尖刺的仙人掌,无法触碰。
安念顺势靠在他身上,刑天这才习惯性的揽紧。
脑袋埋在她颈窝,些许水雾扑面,刑天望着窗外的暴雨倾盆,轻声细语,“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安念举起珠串晃晃,“问什么?我并没有事情不说,而且还白得了一串成色极好,年头不短的佛珠。”
说完,她面色一怔,想起他俩有关骨气的争论。
事情的起因,还是刑天在坤盛住所,提到的那位姑娘。
安念从他嘴里得知,那姑娘被关了四五天左右,期间只用水吊着命。
她几番张嘴,最终只呐呐一句,“厉害。”
刑天侧身而躺,朝着她额间屈指一弹,“谁像你似的,没骨气!”
“骨气有什么用,不管什么环境让自己过得舒服,才是对得吧。”
“是,那你怎么不在当晚,就想办法?”
安念瞥他一眼,无语凝噎,“你给我机会了吗?不过说真的,要是那天我被你的对家绑了,你可别指望我能有什么骨气硬撑着。”
“行,到时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刑天咬牙切齿,下一秒突变柔和,“然后好好活着,等着我去赎你。”
这一片区域的几家同行里,红蝎的盘子铺得最大,其他人为求存活,也不敢把手伸往红蝎。
安念口中的事情,多半不会发生,刑天这话其实有些多余,多是为了安她心所说,实则没往心里放。
只要安念戴着皮绳坠子,就算不带士兵出去,也能横着走,只是刑天当时忘了还有坤盛。
可能佛香沾得太多,加之年纪大了,坤盛近年来行事柔和许多。
至少他亲自动手,染血的时候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一声没有。
坤盛多数是隐在幕后,做纵观全局的那位,这也是他冷眼旁观这么久,直到今天才有所动作的原因。
安念对今天这一出,大概能猜到几分,坤盛无非是想用她,来拿捏刑天。
软硬兼施,送珠子不过是个甜头,毕竟把线扯得太紧,不是断,就是蹦伤自己。
屋外的雨势不缓越急,伴随狂风怒号,两人站在这嘈杂声里生根,发丝上落下丝丝水汽。
刑天手上稍微收紧,将她圈得更紧,呢喃,“小没良心的。”
他不想说得到消息时,心中生出的恐慌,也不想说是如何一路飞奔,就怕慢了一步。
更不想作为另一位主人公,去完整坤盛诉说的那段故事。
他不敢,没来由地害怕,剖析那段故事里,自身行事的卑劣。
特别是在安念面前。
片刻,到底是没忍住,刑天故作轻松地问:“没想问的,也没想说的吗?”
“好像也没有。”安念想了想,又补充:“你选收手的时候,我是有点惊讶的。”
坤盛问的明显是潜在的选择题,也是试探安念在刑天那里的分量。
“但也就一瞬吧。”安念回过头,看着刑天,语气笃定,“你不是一个会做选择题的人。”
“是啊,我都要。”
他不舍熊熊野心,也要安念在侧。
刑天抚着她的脸颊,话落,手起刀落,安念身子一软,刑天急忙抱起晕过去的安念。
心想:小丫头醒来估计要跟他闹。
手上倒是将人放在床上,随后进了浴室。
刑天取了毛巾,开热水,稍稍拧一下,就放在了安念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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