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亚得了匡查的提点,特意估算所有的因素,得出安念会起床的时间。
不早不晚地到了住所门前,二话不说地举着枪,往地上一跪。
守门的两人,投来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八风不动地站岗。
却不想雷亚哭嚎了起来,一听就是那种没有眼泪的假哭,两人额角一跳,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少爷,我来领罚了!”
“虽然我只走开一会儿,但是也让安小姐受了惊吓~”
“呜呜……”
“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多忍一会儿,不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吗。”
……
雷亚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嘴里边往外蹦字,边听着脚步声。
等了半天,都要词穷了,耳边的回音也只有自己的。
以及门侧两个被魔音灌耳,实在受不了,忍无可忍地提醒雷亚“少爷不在里面,你别费这个劲了”。
雷亚没理,刑天从不会听手下人卖惨,雷亚这些话也不是嚎给刑天听的。
缓了缓,正要继续,几道脚步声交叠响起,屋内传来铃铛声,雷亚骤然抬头。
安念慵懒走来,脸上挂着被吵醒的懵,穿着一套牛油果浅绿的丝绸睡裙,银丝勾勒些许飞鹤坠在其间。
雷亚一喜,张嘴欲喊,身后两道粗重地吸气声,打断了他,不待他回头,就挨了一脚,让开了堵门的身躯。
“雷亚,唱戏呢?”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地府里的阎王点名,刺骨的寒意从雷亚的脚底板,钻到了天灵盖。
他循声回头,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脖颈,发出了咔咔声,“少爷、不不是……”
“结巴做什么,怎么不拿把散弹?”
“……这”雷亚垂头不语,他可不想表演一出现场开花。
安念抱臂笑看这一幕,说:“邢少爷好凶,小女子惶恐~”
语调卷了又卷,像极了古代戏台上,无论是眼神还是嗓音,都带着钩子的伶人。
两者惯会演戏,只是有人在那时光浮沉中,渐渐入了戏,脱不开身。
安念却是个十足的小骗子,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实则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初。
便是在夜晚染上欲色,过不了多久,只教人认为是一场错觉。
刑天啧一声,走进来,“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吧,你们这一出接一出。”
到了安念面前,“再说我不是顾念你吗,怕你没睡好,才……”找雷亚麻烦的。
“好人坏人全被你一人包揽了。”
话没说完,安念打断他,往他右边一站,目光落在他重新包扎好的右臂上,“让你死命折腾,严重了吧。”
“没有,我就是去换药。”
刑天的手抚上她拧起的眉头,抚平,手朝后摆了摆,拉着安念走了。
.
三人前后脚出门,逃过一劫的雷亚,从昨天绷紧的精神一松,困意上涌,道别两人回去补觉。
匡查、阿莱沿着相反的廊桥慢走,皆有些沉默,巡逻的人,向两人打招呼,都没得到回应。
他们记不清来红蝎多久了,关于刑天皮绳坠子的由来,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条样式普通的坠子,粗绳穿着,尾部坠着一颗子弹,附着一根已经被盘得油亮的竹笛。
可背后代表的意义,则并不普通。
那颗子弹,是刑天首次见血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挖出来的。
竹笛是红蝎成员不方便通过别的方式联络时,用来传递信息的。
两样合在一起,便能命令刑天的人。
可见匡查、阿莱见到这条坠子,现在另属她人,给予两人的冲击力,有多大。
他们不期然地想起了凌晨时分,刑天的所作所为。
作者说我每天都告诉自己多更点,然后等下一个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