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黑夜缓缓褪去,一道消息就传遍了红蝎。
“这……昨晚之前还捧在手上,宠得恨不得上天摘星,真是……”
“我也以为这次不一样。”
“看少爷昨晚那架势,我还以为今天要倒霉的是我们……”
……
早餐桌上数语调味剂,飘进寨子里最富丽堂皇的那间房子。
手下人带来早餐的同时,顺便向坤盛禀报了昨晚的事情。
比起手下人话中,隐隐唏嘘之意。
坤盛的脸上仍旧是平静的,和这屋中常年不变的佛像一般无二。
心底倒是不期然的回想起前面的试探。
他很少当着刑天的面,插手他对手下的派遣,那所谓的‘刀’。
指的也不是匡查,而是刑天。
——提醒他近来行事荒唐,在女人身上软了骨头。
刑天身边可以有女人,但不能有一个能影响他拔刀的女人。
坤盛为试刀锋依旧锋利,在明知此行会不顺的情况下,将人派遣了出去。
可若是真毫无特殊,刑天那天又怎么会径直离开?
不就是掩耳盗铃,为求传递给他,是他多虑了?
“小天起了?”坤盛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摩挲着手间佛珠问手下人。
往常出门回来,这时候该来向他汇报了。
“起了。工厂那边来了人,说是前几天抓到了几个少爷交代的小贼,一直关在那边,等少爷处理。
少爷一听就赶过去了。”
手下人边说边观察着坤盛的脸色,说完顿了顿,“还有……”
坤盛看他一脸凝重,一甩佛珠,整串佛珠便重新挂在了手腕上。
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还有什么?说下去。”
“少爷不仅浑身酒气,面色也不是很好。”
不好都是他收敛了的说法。
要是世间真有厉鬼,大概就是今早刑天的模样吧。
“离去时,少爷还往西边望了几分钟。”
昨晚正好轮到他值夜,轮到早上换防,刚好遇见要出门的刑天,目睹了全程。
他站在刑天身后,沿着他的视线。
只看到了站岗的士兵,逐渐起床的成员,以及一排排木屋,和那平缓望不到头的水面。
等到了餐厅,听了一嘴众人的闲扯,才恍然刚刚刑天看的是什么。
从前西边没有什么特别,但昨晚那位姑娘住了进去。
手下人眉头一蹙,眼前闪过餐厅里的一幕幕,“坤爸,要不要……”
“不用。”坤盛抬手制止,站起身到了佛像前,“继续盯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必插手,只来报给我就好。”
“是。”手下人得令,退了出去。
窗外的风吹起屋中白纱,坤盛取了三支线香点燃。
手腕一动,火光熄灭,只余袅袅青烟沾身。
红蝎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传统——
没有主的女人,就是大家的。
坤盛需要一个人前去探路,从而好决定是毁了刀鞘,还是留着禁锢刀锋。
一切都取决于那姑娘,是真刀鞘的因素下。
香炉里的线香有序的燃着,坤盛久站原地,理完了所有想法打算。
“冷血动物,真的会动情?”他低声自语,叩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