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间是一个分界线。
有人的夜生活刚步上正轨,玩得正来劲,有人已经进入梦乡。
安念做过前者,今晚所属后者。
只不过屋子里灯光大亮,给了刑天她还没睡的错觉,上下层都找了个遍,这才发现安念早已睡觉了。
女人朝里侧躺着,两腿屈起,身姿微弯,类似小动物的睡姿,让她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刑天刚靠近。
一只毛茸茸的虎崽子,露头出来,前肢踩在安念的身上,冲男人龇牙。
那双尚且稚嫩的兽瞳里凶性四溢,不停号叫着试图驱赶闯入者。
它在护主。
得出这个结论的刑天一乐,手上朝它的脖颈袭去。
将将靠近,却突然伸出只手,反手挥来。
就那么刚巧地,打到了他的受伤处。
刑天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这样的事情不是首次发生。
只不过每次都在安念的撒娇服软下,轻轻揭过。
于是,男人一退再退,女人得寸进尺。
“安念,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刑天毫无征兆地一把将人提下床,在她猛地惊醒,思绪还没回笼时,拽着她往门边拖。
丝毫不顾安念脚步踉跄。
顺便将咬上他裤脚的虎崽子,一脚踢翻。
男人脚上没收力,小家伙滚出去好远,嘴里“嗷嗷”惨叫。
但它四肢一抓着地稳住身形,就做了个俯冲的姿势。
眼睛紧紧追着两人的身影,好似预备找准时机一冲而上。
若它是成年的老虎,光凭体型,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可它不是,如今不过是以卵击石,徒劳无功罢了。
“四月,别过来,退回去!”
小家伙身躯一抖,浑身的凶性褪去,继而小猫似地委屈叫唤。
安念刚喝退它,手腕处的力道又加重了不少。
耳边响起轻笑,男人说出的话低沉阴森。
“你还有空管它?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刑天拉开房门,手一动,安念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
守门的人抱着枪,目不转睛地站得笔直,两人隐约听见了些许动静,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此刻肯定是不敢生出好奇心的。
匡查一来,就见安念快要摔倒在地,来不及诧异,手下意识地托了一把,“安小姐,没事吧?”
去找老唐来给刑天治伤的阿莱,晚匡查一步赶来,见此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两人在刑天向众人,扔下一句惊雷,便转身就走的操作。
本就被拦住耽误了些时间,这会儿确实两眼一抹黑,摸不着头脑。
伴随匡查的询问,房门发出巨响,门内人怒吼一句,“匡查,滚进来!”
安念松开抓他手臂的手,借力站起了身,摆摆手示意人进去。
匡查进去后,安念便瞧见阿莱和老唐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齐齐呆愣在原地。
比起他们,安念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阿莱面前站定,双手一伸,说:“借个水,洗手。”
她的手背上一片泥泞,鲜红一片的血液,并不属于她自己。
阿莱手上拎着瓶,别人给他的酒,酒液倾斜而下。
安念不紧不慢地搓洗,直到麦芽香替代掉血腥气。
“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我困。”
阿莱张张嘴,想说不进去服个软?
他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却是见过两人多次相处的。
每每看见安念的行为冒犯,都旁观得心惊肉跳。
只是同样的,也总是让他虚惊一场,那这次是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