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缘（5）：吻

　永乐帝姬大概是唯一进入昭定司的、身份尊贵的女子了。

　　肖铎带着人甫一进来，大家的眼睛就发直了，这里面有太监也有身负武功的护卫，都是男人。平日里他们见不到什么女色，况且帝姬美貌如斯，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属于人之常理。

　　要不是因为有积威深重的掌印在这里坐镇，恐怕这没用的小帝姬非得被这些目光给生吞活剥了不可。

　　到了这个地方，小姑娘或许是知道，能依靠的只有身旁的人，所以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跟丢了。

　　肖铎一开始还不适应自己的身后有这么个小东西跟着，停步看了她几次。

　　然而一瞧见她湿漉漉的眼睛，还有那经不起一点责骂，好像他稍微说话声音大点儿就能哭出来的可怜模样，肖铎再不习惯也只能忍着，转身继续前行。

薇薇“大人，大人——”

　　没一会儿她又软着嗓子喊人了。

肖铎“什么事情？”

薇薇“大人能不能......能不能慢点儿？”

　　原来是这小短腿跟不上了。

　　肖铎目光往下落，扫过帝姬一眼，让她明白了什么，表情又羞又红。

肖铎“奴才明白了。”

　　帝姬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这坏家伙走的步子更大了，她本就体弱娇气，跑起来也跟不上，没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

　　就这样到了肖铎惯常处理公务的房间。

　　四周的侍者包括曹春盎都一并退下，只留了永乐帝姬和肖铎在房间内。

肖铎“帝姬便在那张桌子上完成今日的功课吧，奴才已经吩咐人将帝姬今日所需的书籍都带来了。”

　　他见到那张脸上露出的鲜活表情就觉得好玩，不知不觉就养成了逗弄她的习惯。

　　这次也一样，帝姬气恼极了，又偏生只能忍着，小脸有点儿嘟起来，像只娇气的白猫儿，让肖铎被皇后骚扰而产生的阴郁心情都明朗了些。

　　谁叫你是荣安皇后的女儿，就当他先稍微拿拿利息好了。

　　更何况，这点苦头比起他受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这就是肖铎内心，对于自己为何对待永乐帝姬如此不同的，他自己准备的说辞。

肖铎“奴才也去处理朝中事物了。”

　　屋子里有两张书案，在两边相对而放，很方便肖铎“照看”帝姬。

　　他转身欲走。

　　谁知帝姬气恼之下，直接想要抓住前面那人的衣服，结果错失机会，反而抓住了那把对方从未离身的金鞘短刀。

　　只听“噌”的一声，利刃出鞘，小帝姬手上是一把，而肖铎手里是另一把。

　　这是一把双刃刀，鞘里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剑刃。

薇薇“我、我......大人......”

　　肖铎缓缓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半等活，又瞧了瞧帝姬手里的，带着自己居然被忤逆的新鲜感，唇角眉梢的弧度皆是微妙。

肖铎“帝姬的胆子这些时日被养大了，原来说的话还没过一日便作废 ，是么？”

　　这样的语气、神态直接把帝姬吓得不轻，眼眶都红了。

　　肖铎往前走了两步，帝姬便往后退两步。

　　他步步紧逼，直到将人给压到了书案上。

　　帝姬不小心抵在了坚硬的木质边缘，双手想支撑住自己，却跌倒在铺了一层软毯的地上，手里的刀也掉落。

薇薇“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扯着他的衣服，像那日求皇后一样求饶，而肖铎蹲下来，一只腿抵在她的膝盖边，压住了制式繁复精致的裙摆。

肖铎“殿下。”

　　肖铎轻飘飘地叹了口气，用那刀刃将帝姬的脸蛋挑起，手很稳，但冰冷的威胁却不作假。

肖铎“您要知道，这是并非所有的事情都会如您所愿，不是您求一求、掉几颗金珠子，便能成的。”

薇薇“我、我向大人许诺——”

　　小姑娘带着浓浓的鼻音，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法子。

肖铎“您的许诺？”

　　肖铎凑近她的脸侧，呼吸近在咫尺，俊美却邪气的容貌在眼前放大，让她心跳更快。

肖铎“且不说您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奴才要您的许诺，又有什么用呢？”

　　这本是一次示威、一次威胁。

　　他对这个傻姑娘步步相逼、暗使手段，不过是想要对方完全顺服自己，让她成为安插在皇后身边的、最意想不到的一步棋。

　　可是事情在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开始失控了。

　　她听他不信，更加慌张委屈，想要求饶，一转头便直接同肖铎唇瓣相接。

　　那口脂甜蜜嫣红，还带着女儿家的曼妙香气，瞬间让他整个口鼻呼吸间都浸透了那种味道，无法逃脱、无法控制。

肖铎“你——”

肖铎目光颤动。

薇薇“大人？”

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睫毛湿成几簇，浓丽地弯成新月，脸蛋晕红，唇红则染开，变得乱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怕刀伤到了她，于是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