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

所有隐晦的过去，只有先行者能揭掉这块疤。

但这样不会有人同意，他们做这种事已经上百年。当风俗一旦确立，偏见一旦生根，再想加以改造就是一种危险而徒劳的事情了。——《社会契约论》

死神的佑护能使他们获得极高的利益。

所以在所有物质基础上，他们越来越享受这种无做其功获得其果的状态。

仅仅只是牺牲几人而已……

于是他们的野心便越来越大，直至完全成为嗜血的野兽。

钟思想得头皮发麻，这和张岱所犯的事可真是不相上下。

岱，群山之宗。程，万鸿之志。

这罪证就如同当年那样，暴露在世人眼下。

或许是因为那些年的怨气压不住，泄露了一些出来，萦绕在他们身后，怨灵看到这些丑恶嘴脸上露出的临死挣扎的表情，恨不得把头发甩成海带。仇恨感越重，在对方遭受磨难时产生的多巴胺就会越多。

有什么能看自己恨透的人受折磨更.爽的吗？

没有。

—

他们本以为本家凭空消失两个人总会有人过问一下，可没料到第二天居然都只字不提。

就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程家也从来没有过这两个人。

死神雕塑可能换了一件衣服，居然衣冠整整的立在喷泉中央，只不过黑袍下面似乎多了两束凛冽的目光。

眼神阴翳，看样子想吃了他们。

但众目睽睽之下还不能动，这让它憋屈的很。

闻时投过去一个眼神，可能是塔纳托斯的直觉，它仿佛看到上面写满了“垃圾”。

“程巽总应该记得他父母吧。”如果真忘了那不就是小白眼狼。

但这种直接上去问你爹娘还在不在这问题还真不好开口，如果出言不逊说不定会被揍一顿，小孩的话估计要立刻红眼眶，然后把一群人都吸引过去。

但闻时不一样，他敢。

程巽不敢，揍了要命，哭了丢脸。

于是这死亡问题还真从他小师弟口里出来了。

程巽说记得，不过今天要祭祀了，他要去打下手。

他们便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所以在被塞进罐子之前是个工具人，祭祀时也是个工具人，可怜。

不过程巽在经过走廊时闻到一股血腥味，那气味简直刺鼻，但没有人说。其实是昨晚灼烧时墙面上的朱红色颜料是血，反应过度了就成了这样。

程巽在整个笼里忙了一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见到爹娘。虽然不在一个劳动层面，但以往总是会碰到面的，可今天很奇怪。

不，应该是说在那群外来人员到达这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在往不可控制的局面发展。

为什么自己晚上突然失眠？为什么他觉得这些祭祀物什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往却是毕恭毕敬的供着它们？为什么血腥味比平时变重了？为什么……自己见不到爹娘就这么地担心？

程巽此刻居然比平常更加想见到他们，就像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东西之后，恨不得马上和它们呆在一起，生怕再次弄丢。

他绕过了走廊尽头，想要去寻找那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