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暼了眼地面,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些乱肢就这样摆在地上,没有下脚的地方。
一只眼珠滚到他的脚下,闻时凉凉扫了它一眼,抬脚就走。
大门并没有开,雪也在不知不觉中销声匿迹,虽然呈现出仲夏的繁星,但是自笼心散发出一股凌然。
闻时脚步加快了些,向中间高大的建筑物走去。
他注意到建筑物前面就是一个喷泉,上面的雕塑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件外衫在那里立着,或许是觉得这样太单调了,水还在滔滔流着,水下映出无数个人脸。
那一张张惨白的人脸张着嘴,眼珠始终盯着闻时,搞得眼眶都突出来一块。
“我c啊啊啊啊——”
一声哀叫从种满白玫瑰的花坛后穿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周熙那小子了。
周熙这时也恰巧看到了闻时,用变了调的声音大嚎“老祖~~”
接着就传过来一句:“死神啊我*——”
闻时皱眉:“死神?”
“就是那个特牛批的死神塔纳……”周熙边蹬着他一千块的鞋边科普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位可能连莫斯科都不知道是什么。
周熙突然间又一次的感受到了极大的代沟。
反正这也不重要,周熙一时间也不分辈分,就直接拉着闻时的手一路狂奔到门口。
闻时好巧不巧看到了赶来的塔纳托斯,手上握着长刃,用钟思的说法就是:一堆乱画的符纸粘在一坨。
周熙学的封城符倒是挺快,这时候赶紧把未完的符纸一气呵成,贴到了门上,一眼望去,房子一圈都贴上了。
周熙进到门里之后才堪堪松了口气。
房子里灯光相当刺眼,惨白的吊灯被拎在天花板上,血红色的沙发卧倚,剩下的感觉只有违和了。
周熙葛优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其他几人都在楼上,我和钟思老祖是昨天早上才进笼的,其他三人应该被困了有十天半个月了,而且——那三个人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
那就意味着进了笼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能苟到现在是真的不容易。
周熙这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见到闻时没有露出“周熙勿近”的表情,立马叭叭:“我自从进来半天就是跑腿的,我这个21世纪的三好青年居然在这里画符躲鬼看腐肉,还…”但没办法,周围都是大佬。
语言中都带着一丝幽怨,眼巴巴望着闻时。
只见闻时慢慢抬起头,手刚从喉结上放下,问:“有出路吗。”
“……没。”
周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老祖问的话是真的扎心,一点不带拐弯抹角的,连客套都不带的。
现在他抬头看看闻时脸上似乎就在说:没用。
楼上传下一声懒散的声音:“害怕吗?”
“不害怕。” 周熙死鸭子嘴硬,嘴巴永远比脑子反应的快,没顾及到来人是谁,反正绝对不会承认刚才那个被追的哭爹喊娘的是自己。
闻时听到声音立马抬头,这次眼睛里反倒是真的冰渣了。
两人上到二楼的时候,尘不到还是笑着,周熙自然有眼见力,低着头匆忙从他俩身边跑开了,只是那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
尘不到将手平摊在两人之间。
“赏个脸去房里说?”
闻时把手搭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闻时突然闻到一股松木香,尘不到的手已经伸到他的额上,还轻轻点了两下。
“闻时,你脸上写了四个字。”
接着又点了四下,“我很生气。”
闻时:“……没有。”
尘不到就当闻时同意了,拉着他的手进到就近的房间。
“这次是笼涡周围的气息波动太大,一时间害怕伤到人没控制好力度,不会有下次了,嗯?”
闻时被他这一声“嗯”整的耳朵发麻,把人推开后撂下一句“我没生气。”就开门走了。
还真是……执拗啊,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