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第三天,阳光正好,光照射在人们身上,呈现出不同的弧度。
这样的暖阳往往留不住人的脚步,我倚在前台无聊的数着从门前路过的人。
等着第一门生意。
我的职业,我把它称之为:倾听师,也可以把它叫做树洞。
不同于那些专业性的心理学家学者,虽然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但我和他们的差距以及工作性质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就像我上言所说,我对他们就是一个诉说的对象,凭着不多的心理学经验,似与他们感同身受的树洞。
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中,一个迟疑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直起身子,知道这人可能会是我开业的第一个顾客。
人们对新事物总抱有好奇心,从装修再到开业的这两天,总有人在门外驻足留望并抱有探究 。
甚至大有人在看到自家的招牌‘倾听师’后,上前询问,拍照转发。
也算省了我的宣传,当然从前两天的情况来看,作用好像还没体现出来。
我绕有趣味的望着门外的人,那是个中年妇女,看着她纠结的神情我没有动作,我明白做自己这行的,每一个顾客都不能强求。
述说者最先要过的结就是心结。
心病难医,世人皆知。
门外十几米远的顾客紧了紧手,眼神坚定后,下定决心般的向店门走来。
“来了,我的第一个顾客。”早在顾客向我店门口走来时,我便收回了目光。
卡着客人进门的时间点,我沉声道:“欢迎光临!”
“欢迎来到‘倾听师’进入本店后您的每一句话都将进行保密处理。”
门上的风铃随着我的声音响起,交织融合。
我说的这句话,并没有太大作业,可在人心里总会留下个安抚。
想到此我补充道:“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请您安心。”
对面的女人面色焦黄,衣服打理有序,缓缓点头:“嗯。”
在得到答复后,我转身关上了玻璃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引她来到接待室里,门上的风铃依旧清脆。
我坐在她对面,刚开始她还有些局促,颇有些不安的喝着我给她倒的白开水。
接待室是我精心设计的,很舒适能让人不禁放下心。
我领着她聊了会儿,在与她的对话中,我知道了她的大概情况。
我主动迎合,她也渐渐的给我发起了牢骚。
她是个单亲母亲,有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现在已经十三四岁了,她没有提及她的丈夫,更或者是前夫。
她麻木的脸上带着颓废,诉说着她的苦楚,两个孩子不休止的相互针对,以及跟她暴怒的争吵,最终都成了她的悲惨之一。
“也是,也怪我。”她低着头无力的说道。
我含量不多的心理学也在此派上用场,我表情管理恰到好处,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让她的话语更加深入。
“如果,如果……唉!”她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和她的对话也结束了。
我没有打破我与她的这片沉寂,让她一人想的许久。
当她回神后,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囧迫和难言。
我按一下我身旁计时的钟,淡定的微笑:“请放心,你和我的对话不会让他人知道。”
我这句话仿佛是个定心丸,她要自在的许多。
我们两人之间还存在尴尬,当然是她对我的,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学者,并不想去攻破她的心,让她放下对我的戒备,对我全身心的信任。
毕竟我就只是个“树洞”。
我们这行的顾客有个惯性,要么是一次性的,要么就成了老顾客。
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人无可厚非,倾诉过一次后不敢面对。
各方面的顾虑,使他们看到我这都要绕道而行。
他们觉得这是耻辱。
“多少钱?”我听见她问。
“一小时十五,不满一小时算作一小时。”我拿起计时器说到。
“好。”她点点头,低了两张钱给我。
我借过钱,将她送到门口,在推开门时,光散在她焦黄的脸上,显得苍白。
她扯了扯衣服,在踏出店门时,我望着她直直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
“等一等客人。”
“嗯,还有什么事吗?”她垂着脸茫然的问道。
我问出了一个跟我无关,不该多嘴的问题:“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愣了一下,随后眼里充满了希望:“愿,我的孩子们越来越好。”
她对我一笑,转身离去,沐着光。
门上的风铃左右摇晃着,空吟悠长,连着风铃下的带子左右摇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