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九字科师妹

栾云平师傅，人来齐了。

郭德纲阿行，都站那吧！来，爱徒汇报一下今年演出情况吧！这不马上过年了吗！

这位名叫栾云平的先生拿出本子细细道来六个演出队的场子情况，事无巨细，条理清晰。

栾云平师傅，我说完了。就是张九龄和这个王九龙差两场。

郭德纲诶行了，你站回去吧！挺好的啊！继续努力！

于谦那来这个张仲元和这个王昊楠给我们解释解释为什么没演够吧！

张九龄我…

王九龙我师哥有一周发烧了，我有一周被停演了。就少这么两场。

一旁的张九龄低下了头，两只手垂在前面攥着衣角，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待发落。王九龙个子高啊！微微往下一瞥，看见了慌张的张九龄，悄悄往那边移了一步，大手在背后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安抚着。

郭德纲那你说说为什么被停演了？

郭先生微微皱眉，他平时不负责管理徒弟们的演出，所以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九龙我…

张九龄我被戏迷骂了，大楠帮我出头……

郭德纲够了！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意他们说什么！你就把你的相声说好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你俩可到好！给我去院子里跪着！

于谦角儿！

郭德纲师哥你别拦我！你俩给我跪到晚上！跪好了！

闫庚先生这里还施行体罚嘛？

闫庚光着脚站在柱子后面，露出个脑袋看着一众人。

于谦这这这这怎么不给她找双鞋啊！

郭德纲郭麒麟呢？郭麒麟来！

郭麒麟父亲我在。

郭德纲怎么不给你妹妹找双鞋啊！

郭麒麟这也没有女鞋啊！您等着，我上街买去！

郭德纲来姑娘快来，地上凉。

闫庚不要。先生体罚哥哥，哪天谁知道又会体罚谁？

张九龄诶没有！师傅没有体罚我俩，这是因为和我们两个要好才让我们反省自己的。

王九龙诶对，我们关系好着呢！

闫庚站在那里，半信半疑地看着郭先生。

于谦哈哈哈，角儿你自己处理吧！

郭先生看着闫庚光着脚这个心疼啊！微微皱着眉头，向着闫庚说着。

郭德纲诶哟，你哥哥们犯了错误，需要反省自己。那我们这么大个班子要是没有规矩那多乱啊是不是？

闫庚那您也说了，冬天地上凉，他们跪着不和我光脚站着是一样的冷嘛？

郭德纲那你说说怎么惩罚他们啊？

闫庚您说了得要规矩，我说了那是我哥哥。夏跪春立，冬扫雪秋扫叶。这样可行？

郭德纲哈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就让他们两个去扫扫院子里的雪吧！

张九龄多谢师傅！

王九龙谢师傅！

于谦谢他干嘛啊！你得谢你妹妹！

张九龄谢谢姑娘了！

王九龙多谢姑娘！

郭德纲行了行了，这回姑娘你过来吧！

郭先生一把抱起闫庚，眼里那叫一个欢喜诶。

郭德纲多大了啊！

闫庚芳龄十四，已是豆蔻之年。

郭德纲呦呵，年纪轻轻戏唱的不错！

闫庚多谢先生夸奖。

郭德纲想不想学戏？

闫庚想！

郭德纲那你拜我为师可好？

闫庚可以是可以，小女想一睹先生风采！

闫庚看看陶先生的师傅究竟多厉害！

郭德纲哈哈哈！好！

闫庚从郭先生怀里跳下，跑到了一众弟子群里，静静听着。

郭德纲我给你来一个《打龙袍》吧！

郭德纲龙驹凤辇～进～皇～城～

郭德纲御街上来了我讨饭人，眼不明观不见花花美景，看不见汴梁城文武公卿，叫皇儿搀为娘忙下车轮～

闫庚听的眼睛直发亮，扑通一声跪下了。

闫庚迎接国太！

郭先生大抵是没想过闫庚能接下唱词，硬是落了一板。

郭德纲平身！

众人皆拍手叫好，认下了这个师妹。

郭德纲可愿拜我为师？

闫庚闫庚愿意！

郭德纲那你便拜入九字科下，二九最后一名，可好？

闫庚闫庚听从先生安排。

于谦介绍一下自己吧！

闫庚转过身去，向着一众弟子深深鞠了一躬。

闫庚小女名庚，姓闫。门三闫，长庚的庚。

栾云平请起请起，今后就都是师兄弟了！

朗朗笑声穿过院墙，经过树梢，传过了大街小巷。

郭麒麟父亲父亲！鞋子我买回来了！

张云雷姐夫在后院呢！你先去给师妹送去吧！

郭麒麟好。诶？等等！师妹？什么师妹？

张云雷就是那个小姑娘啊！叫什么…闫庚！

郭麒麟就这么会功夫成师妹了！

张云雷不是你师妹，我师妹。

郭麒麟好舅舅，你可别蒙我。

张云雷我蒙你干嘛啊，你自己问去！

张云雷白了郭麒麟一眼，扇扇扇子走了。

后院。

周九良好听吗？

那位小先生坐在床沿，怀里抱着那把三弦，手上绑着弹弦儿的指甲，附身询问面前的人儿。

闫庚嗯嗯！

闫庚把脑袋从师傅的氅里弹出来，抬头看着小先生。

闫庚您叫什么名字啊？

周九良周九良。

闫庚九良师哥！

闫庚甜甜的地喊了一声师哥，这是她的第一句师哥，送给了周九良。

周九良诶，妹妹。

周九良您会唱大西厢吗？

闫庚会一小段，怎么啦？

周九良这样，我弹，您唱一下，就当练练手了。您会唱哪段？

闫庚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那个。

周九良额…您这叫法还挺别致。

古朴而又绵缠的琴声响起，余音袅袅，演奏着别样的故事。

闫庚一轮明月照西厢，二八佳人莺莺红娘，三请张生来赴宴，四顾无人跳花墙，五鼓夫人知道信，陆花棒拷打莺莺，审问小红娘～

孟鹤堂这孩子调门儿有点低，你说你一女孩子怎么回事呢……

周九良哟，孟哥！

闫庚您是？

孟鹤堂在下孟鹤堂。

闫庚孟鹤堂孟师哥！扮兰陵那个吗？

这清京城上下哪个不知道上元节灯火会扮兰陵的孟鹤堂，演的那叫一个好！

孟鹤堂正是在下。

闫庚久仰大名！

闫庚师哥，您刚才说我调门儿低？

孟鹤堂是有点偏低，唱旦可能会费点劲。

闫庚但是德云社没有那么多唱戏的先生啊！主要已相声为主，演戏的机会就少，偏高的细也基本没有机会唱的。

周九良孟哥的意思就是让你再练练嗓子，毕竟大西厢难度还是很高的。您十不闲那里唱的很好，跟师傅学学后面。

闫庚哦…好的，那师哥我先走了！

郭麒麟慢着！

郭麒麟给我把鞋穿上！

闫庚一脸疑惑地看着郭麒麟，低头看看他的脚，又看看他的脸。

闫庚哥，你不是穿着鞋的吗？

郭麒麟我让你穿鞋！

闫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