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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必行,火雨

青云志后续:惊鸿雪

青云山,大竹峰。

出发之前,张小凡又回到了自己最初修行的地方,见过了几位师兄,恰巧文敏与田灵儿也一同来到了这里。

“小师弟,一切都准备好了?”

宋大仁望着这位而今已经足以傲视天下的小师弟,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正午一到我和惊羽他们先行出发。”张小凡道,“大师兄你们也一起去么?”

“当然,不止是我,所有人一个不会少。”宋大仁此话一出,其他人都连连点头,“在你离开的这十年,师父他一直放不下你,相信这一次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保佑我们一起大获全胜!”

不等张小凡言谢,文敏笑道,“大仁,你总算进步了!放心吧,雪琪不仅是首座,更是小竹峰的全部,我们这些女流之辈一定竭尽所能。”

简单的话透露出了源自手足之情的鼎力相助,张小凡也放心了,然而一旁的田灵儿忽然开口要同去,不禁让他为难起来。

“师姐,你如今蛊毒初解,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还是留下吧。大战爆发我可能顾不了你,万一你被伤到……”

田灵儿摇头道:“不论怎样我也要竭尽全力,陆师姐对我关爱有加,她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被文敏在后面推了一下,宋大仁也劝道:“恕大师兄我直言,小师妹你天赋虽好,但这次乃是破釜沉舟的大战,万一出现意外你反而会拖累同门。师父师娘就你一个女儿,我作为大师兄不会让你以身试险!”

然而田灵儿去意已决,抓着张小凡的手臂,苦苦哀求,眼眶也红了。

“小凡,求你带上我吧,我要亲眼看你救出陆师姐,而且齐昊他若真的是焚香谷派来的内奸,那么我也好与他当面对质……”

田灵儿哀怨的样子,最终触动了张小凡敏感的心神,最后帮她劝说宋大仁,终于决定带她一起。

张小凡刚刚从大竹峰下山,忽然一个灰色的身影落在了他的肩上。

“吱吱吱,吱吱……”

“小灰……”张小凡宠溺地摸着小灰的脑袋,不禁苦笑道,“你怎么不和大黄呆在一起?”

小灰虽然不会说话,但显然明白张小凡的意思,它伸出一只猴爪一直瞄准着一个方向。

顺着它所指的方向,张小凡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他明白,那是焚香谷的所在。

感受到小灰的心意,张小凡叹了口气,随后转身折返,想将它送回大竹峰。

或许此次一行,难以再见到这只陪伴自己从小到大的猴子朋友。

然而他刚迈回几步,忽然感觉到头发被小灰抓扯,疼痛之下赶忙停住。

只见小灰从他的肩上跳下,直立在地上,两只胳膊向内弯曲而后高高举起摆出了一个和人相仿的强健有力的动作,同时还不指了指自己独特的第三只眼睛。

张小凡的头脑中忽然浮现出了当年,小灰一怒之下忽然变大并救了自己,并在受伤之后腰间缠上了一条绷带的画面,不禁笑了出来。他将小灰重新放回肩上,一人一猴御空而起朝河阳城而去。

“好了,看来我们注定要生死与共。”

依照在玉清殿定下的计划,这次决战的所有分总共分成三批。为首六人到达焚香外五十里,已是三天之后。

这些人除去张小凡还有曾书书、小白、幽姬、林惊羽、燕虹和田灵儿。他们都不在青云与天音的计划之内,完全由张小凡派遣。

而萧逸才和万剑一麾下的青云众人,与法相法善带领的天音寺众僧,则会在不久后赶到,全力支持张小凡在最后施展诛仙剑阵。

曾叔常则带领风回峰众人,作为总预备队。

经过三天的连续赶路,张小凡让周围的人停下休息,拿出身上的干粮先吃饱肚子。这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正是不久前见过一面的小环与金瓶儿。

“怎么是你们?”张小凡望着笑意浓浓的小环与风姿绰约的金瓶儿立刻站起身来,万分惊讶于能在决战前夕见到她们。

小环上前亲热地拉上了张小凡的手,点头道:“可不就是我们,天水客栈以后,爷爷就算到你们与焚香谷必有一战,爷爷就让我们在近几天守着必经之路,一有你们的消息我和瓶儿姐姐就跟了过来。”

张小凡连连言谢,似乎很难拒绝小环,于是他来到了金瓶儿面前。

“瓶儿,你和小环肯为我一战,这片心意我领了,但这是正道之间的内战,你们不该卷入其中,请回吧。”

金瓶儿闻言傲然道:“张公子,本姑娘是看你有情有义,所以才来助你,少在这里不知好歹!”

张小凡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付之一笑。他忽然想起正是金瓶儿在千钧一发之际保全了碧瑶的身躯,是小环拼掉半条命复活了万剑一,再加上今天,诸多的恩情他不知如何回报。

半日后,天音寺与青云众人一并赶到。

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简单地安排过后,众人来到了焚香谷大殿之前。燕虹率先走了过去,敲了几下门却不见任何反应,不由得皱起眉来。

“奇怪了,谷内无人……大家快撤!”

燕虹话音刚落,玄火坛忽然喷出了一阵浓烈的黑焰,焦黑滚烫的灰土以及石块一并散落在地。

就在众人准备后退的时候,忽然有人发现谷外的四周不知何时已被上百身着红衣的焚香谷弟子所包围,众人此时像是笼中之兽般难以行动。

“来都来了,急着回去干嘛?”焚香谷大门忽然敞开,云易岚随之出现,一面毫无忌惮地走来一面大笑道,“青云的道友们,哦,还有天音寺的众位神僧大驾光临,云某不胜荣幸啊。”

云易岚大笑着从门内走到众人面前,他红色的长发与火红的衣衫,随风飘动起来。

众人没想到焚香谷内的罪魁祸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纷纷提高警惕,只有萧逸才与法相二人走了过去。

“云谷主言重了,小僧随各位来到贵谷,只是为了避免日后的纷争,还天下一个太平而已。”法相双手合十道。

云易岚抚须笑道:“法相大师说得甚是,只是我焚香谷向来低调行事,竟会被青云打到门口来。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稍后还请法相大师以及天音寺众神僧莫要在稍后的争斗中出手才是。”

“云易岚你身为长辈,居然还想推脱罪名!”萧逸才冷笑道,“家师道玄生前提醒过我,魔教残党不足挂齿,只有焚香谷借正道之名养尊处优,只等机会翻云覆雨,我青云与天音寺到此的目的,就是要粉碎你的野心,以免天下再次陷入浩劫之中!”

“萧师侄,你在我的印象中并非如此,继承了掌门之位,你要多和法相大师学习才是。”云易岚没有在意萧逸才的话,而是把目光移到了燕虹身上,“我教出来的好徒弟啊,没想到最后收到了你这样的回报。几天前的晚上你不是来了么,为何不来打个招呼?”

“师父……你,都知道了?”

燕虹闻言差点没站稳。原来之前她和张小凡等人潜入焚香谷救出陆雪琪的那一次,竟完全在云易岚的预料之中。

直到身旁的林惊羽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燕虹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开口传达最后想要对云易岚说的话。

“师父,燕虹知道你为了完成历代祖师的遗愿而耗尽了毕生心血,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焚香谷背上祸害世间的骂名!而且青云联盟的力量比我们强太多,盲目一战焚香谷必会灭门的。师父,放弃吧,他们不会伤害焚香谷中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这番话完全是出自燕虹的内心深处,面对这位师父,她唯一想做的是用最后的机会将其挽回,说到最后她已然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最后还是由林惊羽抱起她回到了人群之中。

这时候,一个人忽然来到了云易岚的面前。

正是诛仙古剑的掌剑人,张小凡。

“既然我如你所愿来到这里,那么就将雪琪交出来,她是无辜的!”

“陆雪琪么?我倒是疑惑为何她会在道玄面前抗婚,原来是为了你啊!”云易岚闻声转过头来,赏识地笑道,“就是你,一个人放出了九尾狐。年纪轻轻就可驾驭诛仙,击杀鬼王,若是归入我焚香谷门下,师从于我,才是一件美事。”

“少废话,雪琪在哪?”张小凡怒喝一声,从背后取出诛仙,只见一道光芒闪过,剑锋已经指向了对面云易岚胸前衣服的火云图案。

而云易岚却是毫不畏惧诛仙的锋芒,依旧谈笑风生。

“托你的福,我在最后也没有忍心杀了她。不过若想见到她,你和你身后的这些人必须挨过眼前的这一关!”

云易岚话音未落,整个人腾地一下飞入半空之中。只见他大喝一声,忽然将手臂伸展开来,随后火红色的长袍完全开裂,露出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布衣。

而这些不足为道,因为身后焚香谷中喷发出了烟雾忽然消散,并随着他的手势向天空喷出了一股浓烈的火焰,一举冲破了天上厚厚的云层,晴朗的天空瞬间一片火红。

转眼之后,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天上的火焰竟如大雨一般,形成无数团天火密集连绵地落了回来,地面上的泥土根本无法抵挡这种炽热,一瞬间出现了许多巴掌大的深坑。

众人见无法闪避,只好用自己的能力结成防御屏障来再作打算,而有些青云和天音众人慢了一些,当即被飞快下落的天火所伤,在身上燃烧许久也不见熄灭,而自身法宝被沾染的,无一不变得滚烫,情急之下唯有将意义非凡的宝物弃置地上,任其被天火腐蚀。

“救,救命啊!”

这时,不远处田灵儿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原来她一直在挥舞着琥珀朱绫抵挡天火,不料随后落下的一团火要比先前大上许多,随即突破了她的防备朝她袭来。幸好一道白光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而至,将这一大团天火挡下。

“小师妹,你要当心了!”

“六师兄……”田灵儿闻声望去,只见杜必书一脸凝重地来到自己身旁。

她下意识的朝刚刚的白光望去,赫然是一颗被烧焦的白色四方骰子。

眼看漫天火雨几乎烧尽了焚香谷外的每一寸土地,并且从玄火坛位置上如火山爆发般喷出的火焰,竟然无休无止。众人才刚刚祭起各自法宝着手应战,顷刻间已有上百人被火雨伤到,就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而偏偏这个时候,外围的焚香谷众弟子同时呐喊起来,纷纷高举宝物聚拢而来,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招式,浑身上下一片通红,非但不受火雨的影响,反而愈战愈勇。

如此一来,无论是天音众僧还是青云众人,一面要应付焚香谷的弟子们,一面更须架起屏障抵挡火雨。任是何等高手忽然一心二用,也不免实力大损。

焚香谷弟子在数量上虽然不到青云山和天音寺总和的三分之一,但凭借火雨之威穷追猛打,没多久就占了上风。其中更有七位长者身着红色长袍,修为远超一般弟子,每每挥手必有人惨死于天火之中。显然焚香谷为此一战拼尽全力,所有人都压了上来。

张小凡本想和万剑一上前与云易岚一战,却又不忍让同门中人因为他死于这不曾料到的险境。他急于将火雨破解却对此一窍不通,身边的小白又忽然消失,无奈之下他只有左冲右突,尽可能化解一次次险境。

云易岚在半空中俯视着下面在火雨之中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两派众人,不禁大笑起来。

“诸位刚刚还扬言要除掉我云某替天行道,怎么一转眼成了这幅丑相?若是道玄和普泓能亲自过来还有些胜算,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是在九泉之下多修炼上几个甲子吧!”

“我杀了你!”林惊羽闻言怒火中烧,剑指云易岚就要冲上去。

燕虹最了解林惊羽的脾气,从刚才就一直守在他身边,怎奈林惊羽这一怒非同小可,她拼尽全力只拉住了一只胳膊,眼看林惊羽就要挣脱而去,葬身于云易岚的魔爪之下。

“林师弟且慢!”关键时刻,宋大仁及时出现,挡在了林惊羽的面前。

一同过来的还有文敏,她欣喜地指着不远处,大声道:“快看那是什么!”

林惊羽和燕虹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天音寺法相与法善师兄弟凌空而起,面对面双手合十。两个巨大的佛字真言在他们身旁缓缓转动,每转过一轮,都会伴随一缕佛光弥散开来,渐渐地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以二人为中心普照而下。

连绵不绝的火雨一旦触碰这道屏障,瞬间消失于无形。在下面的青云众人压力骤减,不禁欢呼起来。而所有天音寺僧人同时聚集到法相与法善的下面,双手合十,齐声梵唱:

“大!悲!咒!”

每一位僧人在吟唱谒语的同时,全身上下的力量最后凝聚成一道佛光飘然而起,附着到法相与法善的身上。二人瞬间光芒大盛,两个佛字真言也越转越快,金色的屏障迅速扩大,直到将下面所有人尽数笼罩。

终于没有了火雨的威胁,青云众人振奋精神,一鼓作气准备扭转刚刚的局势。

“多谢众位神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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