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打量了燕虹一番，忽然有了一点印象，忍不住道：“啊，你就是那……”
“张师兄想起来了？我是谁？”燕虹眼眸一亮，含笑问道。
张小凡笑道，“你是李洵的师妹。”
燕虹闻言笑了出来，抬起头嗔道：“这还用你说，张师兄真是有趣！”
张小凡只得挠了挠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面对燕虹，他也没法多说什么。
燕虹瞧了瞧正在对陆雪琪献殷勤的李洵，便偷偷拉着张小凡的袖子，小声道：“张师兄，麻烦借一步说话。”
张小凡没有拒绝，便和她朝外走出几步。
像是很喜欢张小凡的随和，燕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小声说道：“张师兄，那边除了陆雪琪师姐外，是不是还有碧瑶小姐呢？”
“没有，我和她已经相忘于江湖了。”随着交谈的深入，张小凡不解，为何远在焚香谷的燕虹，会对沉睡了十多年的碧瑶感兴趣。
燕虹似乎料到了张小凡的反应，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
“过了十几年，碧瑶小姐终于苏醒过来，你真的幸运。”
“谢谢。”纵使心中再有疑惑，张小凡听到这样一番话，也一下露出了笑容。
见张小凡如此，燕虹也显得自然了很多，只听她继续道：“不过陆师姐同在你的身边，在我看来，如何深入你和她的感情，还有剩下的那一位我不认识的姑娘，也一定和你关系不一般，想必这一路上有许多不可避免的困扰，你说呢，张师兄？”
“那倒没有，毕竟有那个人在。”
不得不说，张小凡在对话中发觉，燕虹虽然低调，却有着格外细腻的心思，在她的头脑中似乎有许多的记忆画面，一直萦绕不散。
燕虹轻吐了一下舌头，娇俏地笑了笑，终于谈起了真正的意图：“张师兄，你和林惊羽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对。”张小凡直接承认，却再次陷入疑惑，“你怎么知道？”
“你问他不就知道了吗。”燕虹将头一偏，有些无赖地逃过了他的问题，继续问道：“那么他那次远行回来后，过得可好。”
张小凡愣了愣，有些不知所云的问道：“哪次远行？”
燕虹闻言，也不由得一愣，解释道：“在数月以前，他一人去西南一带寻查魔教之人的踪迹……”
说到此处，她忽然在张小凡的目光中感到了一丝不妙。
“你果然与他同路！”张小凡大声惊道，“惊羽他竟然……”
看来，在别人印象中一直木讷的张小凡，也有属于自己高明的一面。
“张师兄！”燕虹见状，急得直跺脚，忙摆了一个嘘的手势，把声音压低了些，羞怯道：“人家看在你同惊羽关系的份上，才和你说这些，其他无人知晓！”
“明白，明白！”张小凡憋着笑，瞧了瞧燕虹，像是很满意一般，低声道：“既然如此，我就代他接纳你了。看来惊羽这些年长进不小，把名声都传入焚香谷去了！”
像是得到了师长肯定一般，燕虹兴奋点了点头，忍不住嗔道：“小凡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惊羽他现在如何啊？”
“他啊……还好，还好！”
“这样啊。”像是明白无法再从张小凡这里获悉什么，燕虹将两腮俏皮地吹鼓了一下，而后谢道：“张师兄，有劳你平日多多用心，惊羽他不懂得照顾自己。对了，你回去以后记得告诉他，有空了随时来焚香谷，若是叫我等不及了，我就亲自登门拜访，找他兴师问罪！”
张小凡不由得苦笑点头，他忽然为林惊羽担忧起来，毕竟林惊羽的情商，比起他差了十万八千里。并且燕虹虽然没有陆雪琪的冷傲，但每一句话，却流露出了一股不可违背的强硬。
这时，张小凡发现燕虹的眼色变了一变，扬起下巴示意着他的身后。
不等他转过身来，曾书书的声音已经响起：“还说不是旧相识，叙旧为何躲开我们！”
“好了，书书，我没骗你，至于我们说了些什么，有时间我会说明白。”
张小凡转过身来，迎上了曾书书，沉静如水的陆雪琪和一脸疑惑的田灵儿，他似乎觉得自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并不能解开她们心中的不悦。
怎奈这时，燕虹又来火上浇油：“小凡师兄，你不能这样！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告知他人啊！”
张小凡翻了一下白眼，见情况如此也没再说什么，全等事后接受发落。
与此同时，李洵从对陆雪琪的爱慕中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一番忽然变得话多的师妹，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燕虹指了下张小凡，不以为然道：“师兄，你不认得他么？”
李洵忽然抬起头，看到了张小凡，又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陆雪琪，忽然从眉眼间射出了一股精光。
而张小凡也毫不示弱，淡淡地望着他，似乎等待他过来细说。
悄悄地，陆雪琪又朝张小凡靠了一步。
李洵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所有人都已经遗忘的话。
“你是鬼厉！”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她们似乎随着这个称呼，见识到了那十年间那个被人称作血公子，手持噬魂魔棒，杀人无数的鬼王宗副宗主。
不过，张小凡只是笑了笑，提示道：“我本姓张，你还记得罢。”
李洵闻言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怎么，就凭你最后又帮青云杀了鬼王，就能洗刷你那十年来手上所沾染的血腥么？”
“不能。”张小凡讥讽道，“我倒想知道，为何在兽妖将至时，一向自诩千百年守护中土与南疆交界之地的焚香谷，却纷纷逃到了青云山上，弃南疆无数人性命不顾呢？”
“张小凡，你……”李洵没有想到张小凡不仅没有被他的话所影响，反而开始贬低自己的师门，瞬间怒从中来，用手指着他怒喝。“别忘了，当年有人潜入我禁地玄火坛，放走九尾天狐，并且那人的身上，定有我师门圣物玄火鉴的存在！”
“师兄！”燕虹见到事态愈发激烈，赶忙制止了李洵，并且挡在了他的身前，对张小凡歉意道：“小凡师兄，多有得罪，我代李洵向你赔个不是，刚刚他所说的只是猜测，与你没有关系，而至于你所说的兽妖大劫，我们也曾抵御过，只是从长远考虑，只有联合起来才能最大程度保存有生力量，将它们歼灭，还望小凡师兄体谅。”
张小凡没有理会李洵，只是笑道：“我不过戏言而已，谈何体谅？”
燕虹闻言，甜甜一笑，辞谢道：“那么我们不打扰了，还望有缘再聚。”
就这样，李洵因为燕虹而当着陆雪琪的面，被张小凡将了一军，他本想随她默默离去，却在走出几步后忍不住回过头来，对上了陆雪琪放松不久的目光。
陆雪琪的目光也由此再次警惕起来。
李洵忍不住问道：“陆师妹，你们当真不去七里峒么？”
“我已说过，不会重复。”陆雪琪冷冷道。
“那么一路顺风，如若需要帮助的话，我们在不久后会到七里峒再次拜访！”李洵说完后转身离去。
目送二人彻底离开，陆雪琪才松了一口气，轻皱的眉也舒缓开来。
一旁的曾书书和田灵儿，再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庸人自扰。”张小凡轻轻挨了陆雪琪一下，不禁打趣道。
然而陆雪琪并没有因为李洵多费心思，而是注视了张小凡一会儿，轻声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张小凡闻言，下意识“咦”了一声，大是不解。
不过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在等。
田灵儿忍不住提醒道：“别装糊涂！”
情急之下，张小凡看向曾书书，寻求最直接的答案。
曾书书见状，憋笑说道：“方才和你聊得正欢的漂亮师妹究竟是谁，你总得让我们知道是谁吧？”
让三人意外的是，当张小凡明白过后，竟放声大笑。这无疑使得本打算要刨根问底，并刁难张小凡一番的三人有些慌张。
相反，张小凡倒是轻松，并且感到十分好笑，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燕虹她，其实是……”
张小凡刻意将声音拉长，惹得三个人纷纷竖起耳朵，聆听着关键部分。
“其实是我……没过门的嫂子！”
“没过门的……嫂子？”曾书书，陆雪琪还有田灵儿听清后，一齐大声反问起来。
“对，就是没过门的嫂子。”张小凡摆了摆手，留下呆若木鸡的三人，朝七里峒走去。
值得庆幸的是，就当入夜他们准备露宿的时候，七里峒的灯火忽然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他们一进入村子，就受到了村民热情的接待，其中的缘由自然不是因为村里的人还记得张陆二人，而是把这四位中土服饰的男女当成了离开不久的李洵燕虹的同行之人，所以一并被视为英雄。
挤开人群，张小凡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族长图麻骨。
听到有人用中土话呼喊自己的名字，图麻骨循声走去，认出来着是张小凡，不禁笑逐颜开。
“张少侠，没想到你我还有相逢之日！”图麻骨一面大笑着，一面靠近张小凡，用拥抱表示欢迎。
不得不说，图麻骨的中土话比十五年前流利了不少，交流起来也方便了许多，张小凡微笑道：“是啊，十多年不来，我对这里的想念总是挥之不去。”
这时候，陆雪琪等人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终于找到一个人能够让她们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苗族人来，她们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不过，图麻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们尤其是陆雪琪的眉头再次紧皱。
“不知你们认不认得，不久前从这里离开的焚香谷中人，正是凭借他们施展的大神通，我苗族才能平安度过一劫，用你们中土的话来说，就是愿善良之人一生平安幸福。”
为了不让他再说下去，张小凡挡在陆雪琪面前，忙道：“族长大人，虽然我们很想和你们好好一叙，但天色已晚，我们实在是太过疲惫，所以你还是为我们找一处住所吧。”
“这是自然，请。”图麻骨呵呵一笑，带着四人朝一排房屋走去。
从房屋的构成来看，可以见得这十几年下来七里峒恢复的不错。因为张小凡等人所住的地方，与天水客栈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四合一式的大木屋。不过自从他们进来后，就都呆在一个屋内，还没有分开休息的打算。
这时候，有人轻敲了一下门便走了进来，是一位皮肤黝黑的苗族女子。
“欢迎到七里峒做客，我是玛雅睿，有需要我的地方么？”
“不需要，你走吧！”曾书书从床上下来，几乎是将她推了出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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