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芷看了一眼大哥大姐,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大姐,大哥一定是爱我们的。”
小祠堂里的人沉默不语,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明镜见他平淡中透着耐人寻味的一抹笑意,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她背转身去伸手欲取祭台上的马鞭,明楼立马开口:“大姐!凡事何必要一一点破呢?”
“就连小妹都知道的道理,大姐不知道吗?”
明镜背对着他,嘴角暗自挂上一丝自得:“我倒忘了,明大公子讲话,历来喜欢说半句,留半句。所谓,点到即止。”
“大姐。”明楼道,“明楼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好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分明就是一条‘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当着我说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当着周佛海就会说效忠新朝,努力国事;你当着汪曼春该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要落到抗联手上,你会不会说,你来自抗日统一战线?”明镜有意无意带出最后一句话。
“真是知弟莫若姐……”明楼话音还未落地,明镜回手刷地就是一鞭子,这一鞭来得太过迅猛,明楼猝不及防,手臂上一阵剧痛,导致他瞬间全身绷紧,衣袖已随一道裂口撕开。
明芷走出小祠堂,看着从厨房出来的明诚,心里有点害怕。
“小妹,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吗?”明诚端着鸡蛋羹对着明芷说:“来,这是鸡蛋羹,今晚应该没有吃多少吧?快来。”
明诚和明楼一样,在外都是有一说一,在家确实有点哥哥的样子。
“阿诚哥,你说大姐会打大哥吗?”明芷坐下来问道,示意明诚也坐下。
明芷看着明诚,聚拢的眉头又紧了一分。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大姐什么脾气吗?”明诚回道。
“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明芷哪有心思吃,可是明诚在为她,她也不能拒绝,不一会就吃完了。
“小妹,时辰不早了,快去睡吧。”
“我不困,阿诚哥,我再等等……”
等谁?等明楼的信息还是明镜的信息?
“大哥会没事的,放心吧!”
小祠堂……
这一鞭打乱明楼思路,他很快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中落入明镜的陷阱,这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她是在甄别自己姓“国”姓“共”。
明镜手一抬,“嗖”地一声收回马鞭,客气地问道:“明大公子,清醒了吗?”
“大姐,有话好好说。”明楼真的“清醒”了。
“好,你清醒了就好,千万别在我这里背台词,做演讲,我不吃那一套。你在外面,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到了家里就给我规规矩矩地说人话!”明镜“啪”地一声把马鞭扔上祭台,“你说,你这次回上海做什么来了?”
“做中国人该做的事。”明楼真心真意地回答。
“拿什么来证明?”
明楼回答:“时间。”
明镜紧接着问:“多久?”
“可能会是很久!”
“很久是多久?”明镜问道。
“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
“这么长的时间,给足了你改弦更张的机会。”明镜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在说你可以随时随地弃暗投明,以期来日。
“依大姐之意呢?”明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