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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幼星】唯结果论

唐晓翼同人:双生碧落

第二百二四落 唯结果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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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一旁的公子哥们正热火朝天地点歌、唱歌,不再需要女伴们时,安眠悄悄起身,走出了包厢。

在灯光幽微暧|昧的洗手间里,安眠拧开了水龙头,让清凉的水流冲刷过自己的掌背与掌心,沿着手指一根一根地仔细地揉搓过去,神经质地试图将方才的触感抹掉:确实不该高估这帮公子哥的道德底线,方才在包厢,她只是坐在那里,便有公子哥一面唱着歌,一面强行握住她的手,把她往他下面引——

安眠逃无可逃,亦明知拒绝只会换来对方的反感与恶意,便半推半就地摸了一把,一触即走,蜻蜓点水。公子哥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主动松开了她的手。安眠暗自舒口气,旋即便借故离开,来到卫生间里稍作冷静。

明明没有直接触碰到那个东西,明明她仅仅摸到了他的裤子面料,明明接触只发生了一秒不到,但安眠就是尖锐而又敏感地觉得,指腹上残留着的那股裤子面料的触感,诡异地久久不曾弥散——即便她用清水反复冲刷、用洗手液和香皂多次洗涤,这股触感依然有如附骨之蛆般,缭绕依附在她的皮肤上。镜子倒映出安眠神情凝重的脸庞,她尽量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它——

她抬起头,对照镜子一点点地调整着自己。从微微剥落的妆面边缘,到悄然沉淀一抹暗色的表情。她知道“他们”不喜欢有小情绪的“女孩子”,所以她不能被看出来有小情绪。对于这一整套流程,安眠已相当熟练,因此不消五分钟,她便从洗手间里款款走了出来。

却不想在洗手间门口前的拐角处,恰好与温筠狭路相逢。

他正倚墙站着,双手斜插|进裤兜,摆出一副等人的阵仗。走廊天花板上的灯光正开在他头顶上,直直照下来一束光,使得他上半张脸大部分内容皆笼罩在刘海与阴影当中,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不可捉摸。安眠从不打算同他有什么交集,本准备装作没看到地匆匆路过,不想却在与温筠擦肩而过的刹那,被他出声叫住。

温筠只不过叫了她的名字:“安眠。”

她便不得不驻足、转头去看他:“有什么事吗,温学长?”

安眠的声线温软、细嫩,字字句句都似在音节上长了一把小巧玲珑的钩子,轻易便能将人的心神俘获入她的罗网。

可她又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水灵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你,像一头流露出天真烂漫的小鹿,自动自发地将双眼暴露在猎人的射程之内,而仿佛从不知晓危险近在眼前。

但安眠的这套方法,竟对温筠失效。他不似她曾遇见的任何一个郊月高校的公子哥,因她的反应而表现出宽容、施舍的态度,慷慨地放过她、甚至奖励她。温筠就是温筠。他垂下眼,把手从裤袋里抽|出来,连带着一方手帕。

当手帕覆上安眠的指腹,那一霎那,她的大脑出现了宕机。这是她很久、很久都没有遭遇过的状况之外。

但在那时,安眠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看着温筠用那方手帕,缓慢而又坚定、细致而又认真地为她擦拭着手指。从指甲到指节,从指缝到指根,一处不落地大功告成。温筠的手掌轻轻地托着安眠的手指,让它们在手帕上细腻地一一流连而去,似是试图用这块手帕的触觉与香气代替那个阴魂不散的鬼魅。

在安眠的头顶,温筠发出了轻声的叹息。“他们做事……真是太过分。”他说,“年龄才多大,就学着那些大人,爱做出格的事来证明自己的威风与权能……但,却只能让人觉得,他们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温筠收回了手帕,安眠亦收回了手。她说:“多谢温学长。”此外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本能地想走,又矛盾地认为,若直接一走了之、把温筠撇在这里,未免太没礼貌、太没情商。可现在又要做些什么呢?安眠也拿不准。

她知道,她应该和温筠保持绝对的距离,此前她也一直做得很好,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是他主动走过来。是他在这里等她,是他叫住了她,是他用手帕给她擦手。用他的手帕。

安眠也知道,这一切都已是越界。

倘若继续沉默地胶着下去,安眠自知将陷入极度被动中。头脑聪明的她自然明白,在人精如云的郊月高校里,自陷被动的风险究竟有多可怕。于是她决定要把话语的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中——她说:“温学长,我们回包厢吧,再看不见我们的话,指不定那几个人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呢。”

安眠微笑着,将鬓角垂落的一缕碎发别回耳后,用简单的小动作来缓解内心泛滥成灾的紧张不安。这番话,既是真心实意,又是暗中敲打:包厢里那些公子哥,都不是她安眠和他温筠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如果不小心在他们那里落了把柄,安眠和温筠都捞不着半点好处。她在郊月高校回寰兜转多时,早已洞悉这座金字塔的布局与规矩。在她尚未强大的时候,她只能低眉顺目地夹起尾巴做人。

温筠果然微微颔首,抬手绅士地示意她先请。安眠便走在了他前面。

从洗手间回到包厢,中间仍有一段路程。为保护隐私、营造氛围,KTV的走廊永远设置得过分曲折蜿蜒,处处深藏不露,配合迷离灯光与幽暗装潢,外来者极易在此间迷路。

安眠对路线记忆敏感,因此并不怕自己迷失方向,只是即便如此,回忆返程仍需花费她一定精力,便对身后温筠稍稍松懈——毕竟一路走来,他都不曾说话,就连走路时发出的足音,都被脚下的地毯尽数吸收。如若不是他直接拽了安眠一把,她几乎要忘了身后还跟着这么一个人。

温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这一拽,硬生生将安眠从走廊拉进了一间空包厢。

安眠被这一拉,给拉懵了。

待她反应过来,温筠已关上了包厢门,转过身向她走来。

“你干什么?”安眠脱口而出,手伸向身后,试图从包厢里固定设置的茶几上找寻到些许可以用作防身的器具——但温筠旋即的话语,止住了她的动作。

温筠说:“我想要与你合作。”

顿了顿,嫌自己的遣词造句不够精准恰当,他又改口道:“我想要帮助你。”

安眠也顿了顿,一面意识到自己暂时还不能放松警惕、于是继续在茶几上摸索着自卫器具,一面直觉要先稳住他,便试探性地问道:“……温学长是什么意思?”

“我观察你很久了,安眠。”温筠开门见山,“平民出身的你却被郊月高校录取,使你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的,乃是你的舞蹈才华。而能证明你的才华的,便是你在舞蹈特长班获得的奖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奖项都是你用这张巧舌如簧的嘴、这副天真无辜的表情,从老师那里套取的好处吧?”

安眠心底猛地一沉,面上仍严丝合缝地古井无波着,伪装出无懈可击的外表,强大到足够抵御任何来源于外界的惊涛骇浪。她说:“温学长,如今造谣的成本可真低啊,只需碰一碰嘴皮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给一个人泼脏水。只可惜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因你的只言片语而就此土崩瓦解、烟消云散。我的就是我的。”

像预料到她会这样说道,温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转过来对着安眠。在暗处,手机屏幕散发出的炽白光线异常刺眼,将安眠那张脸庞映亮,照出近似惊恐的憧憧鬼影。她看见一张张照片、一段段视频,皆以监控摄像头式的、居高临下的角度,记录着她在舞蹈特长班里,同老师的种种“互动”:

穿着洁白舞裙的安眠,鬓角与裙摆皆装饰着羽毛,漂亮圣洁得像一只傲立于湖面之上的天鹅,却朝着另一个中年男人,高高地扬起笑脸,用极尽谄媚的腔道用词,恭维着他、赞美着他;宽容地纵容所谓的老师做出堪称逾越的举动,将那只属于男性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间、揽过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吐出潮热的气息;以少女的崇拜与赞赏作为交换,老师给出了他能给出的所有:只要是可以为履历增光添彩的东西,安眠都照单全收,并在完成自己的目的——即成功入学郊月高校——之后,迅速地同老师割了席。

一桩桩安眠曾做过的事,在安眠眼前再一次重演,以照片与视频的形式、以她的记忆作为佐证。她既惊又恐,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温筠究竟是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这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证据。

仿佛是洞悉了安眠的疑问,温筠动作轻巧地收了手机:“安眠,既然自己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要做好被人发现、被人揭发的准备——不过你只管放心,我向你展示这些东西,可不是为了威胁你,也不是为了把它散布出去、把你的名声搞臭。”

她只觉啼笑皆非——温筠自称没有威胁的打算,但他说出的那些话不也正成为威胁的某种明示吗?安眠不蠢,不如说机灵敏感过头,温筠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脊梁和心脏上。

眼下,她对一件事的认识十分清晰:她绝不想这些资料泄漏出去。她费尽心思考上郊月高校,一盘棋都尚未布置明白,怎能被温筠这家伙搅了局?所以她必须先稳住他。

安眠说:“……我知道了,温学长。你说你想和我合作,那么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温筠低笑:“我说了,安眠……我想帮助你。我看中你的野心与手腕,我希望能帮你一把、让你爬得更高——你知道的,在郊月高校里,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几乎没有话语权。难道你会甘于此吗?我想你不会的,因为你是安眠。而要想实现你的梦想,这条路上必然需要助力,我希望能成为你的助力。”

“可你能帮到我什么呢?温学长。”安眠尖锐地问道,“你的家境放在郊月高校,一点儿也不显赫;你本人放在郊月高校,一点儿也不出众。这样的你,能拿什么帮助我?”

她盯着他,嘲讽出声:“就拿刚刚在包厢里摸我的高学长来说吧。他的确是个烂人,喜欢玩弄感情、欺凌弱小,但如果我真的顺从他、取悦他,他能说动金叶庭把这学期的奖学金授予我。那对我来说是一笔大数字,我下学期的学费可就指望它了。那么你呢,温学长,你能给我什么?”

温筠依然很平静,透露出有备而来的气定神闲:“我能给你「Best Wishes」的选手名额。”

“——?”安眠顿住,感到难以置信般地再度打量了温筠一番。她当然知道「Best Wishes」是什么:那是由湘市电视台举办的选秀节目,同景行传媒、G&W公司合作,面向郊月高校、华尔洛学院及社会大众招募选手。

「Best Wishes」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在历经数轮淘汰赛以后,最终胜出的数名选手将组成偶像团体正式出道——“出道”,不正是安眠魂牵梦绕的某个未来吗?

只可惜的是,“出道”不仅是安眠一个人的梦想,还是郊月高校偶像科无数个人的梦想。因此,关乎「Best Wishes」选手名额的竞争异常激烈,激烈到安眠从未设想过自己可以被选中。

——直到这一刻、当下,温筠对她承诺:我能给你「Best Wishes」的选手名额。

但,无权无势如温筠,为何敢对她夸下海口?

“不需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笃定。”温筠微笑着揭过了安眠的质疑,轻声细语着,恍似巫祝称颂咒言,“你只需要答应与我合作、接受我的帮助,我便能领你走向你想要的一切。”

可凡事皆有代价。安眠听出弦外之音。她决不要做茫然无知的待宰羔羊,因而她立即追问道:“那我需要同你交换什么?”

“这取决于到时候我想要什么。”温筠给出了一个不能称之为答案的答案,叫安眠一颗心,再度沉甸甸地坠落到心底深井里。他眯起眼,唇角的笑意在呼吸间化作冷肃的杀意,但转瞬即逝,像一场不容堪破揣测的梦。

温筠堪称亲切体贴地问道:“怎么样,安眠,你要和我合作吗?”在不知道自己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的时候,在不知道自己能否信任眼前这个人的时候。

他为她留出五分钟,用来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提议。

实际上,安眠并不需要这么多的时间。在他给出他所持有的筹码的那一刻,安眠便已做出了决定。她说:“我要和你合作。”

安眠扶着身后的茶几,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包厢里没有开灯,他们仅能仰仗从门上观察窗透露进来的黯淡光线看清彼此的轮廓与动作,可安眠就是莫名地觉得,温筠能够洞察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表情、她的思考、她的执念。

于她而言,“被他人看穿”是一件相当可怖的事情。但在这一刻,她不怕被他看穿。

“温学长同我说了些什么,我都记在心里了。”安眠说,“连同你会向我索取什么代价,我也记在心里了。我不在乎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我,也不在乎到时候我将向你支付什么,我只要已摆在我眼前了的、即将分配给我的利益。”

她盯住他,一双杏眼像于黑暗处迸发出炽烈的光:“我是个唯结果论者。无所谓过程中发生的所有,只要我最终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那些我所付出的,都会是有价值的。”

安眠伸出了手,摊在了温筠身前,而他也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

“合作愉快了,温学长。”安眠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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