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10：再相逢

微风吹了一遍又一遍，桃花开了一丛又一丛。

九重天上觥筹交错，仙来仙往，千百年来，只有璇玑宫依旧泠泠清清，毫无变化。

就好像时光在这里停驻了一般。

那少许的波动也不过是为了那个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上神。

这些年来，哪怕湖燕一直闭关不出，那些神仙也愿意卖她几分薄面。

润玉知道自己的日子比上一世好过都是因为她。

甚至因为湖燕，太微这次并没有强势的选择用那纸虚无的婚约来牵制荼姚。

他好像很轻易地，就从原来兄弟相争的悲剧里逃脱了出来。

轻易地让他都有些恍惚。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就连他有时也分不清哪里是虚幻，哪些是真实。

……

旭凤兄长！

旭凤的音色带着少年意气和张扬，引得魇兽探头探脑望过去。

旭凤挨着润玉坐下，举止里带着掩藏不住的亲昵。

旭凤我明日去忘川练兵，要不要去看？

润玉不了。

润玉随手摸了摸魇兽的脑袋，顺着小兽的脖颈撸了两把趴在它背上的帝江。

润玉我去凡间走走。

听了这话旭凤忽然沉默了下来，欲言又止地望着，半晌才斟酌着开口。

旭凤姑姑…是在历劫吗？

润玉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旭凤忽然就有些紧张，连带着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旭凤我也是担心姑姑，我知道兄长一直挂念着，但，但是这么多年了，姑姑……姑姑历劫肯定没问题的……

润玉听他着急忙慌的解释，稍稍叹了口气。

现在的旭凤和那时隐忍狠历的魔尊不一样，眉眼言语里满满的都是少年的赤诚。

润玉没忍住，抬手撸了撸鸟头。

润玉我知道。

润玉只是去看看，无妨的。

……

润玉已经接了夜神之职，晚上布星挂夜，白日里总要抽出时间去人间个各处走走。

他知道，若湖燕历劫顺利是一定会回来的，但他不愿意坐以待毙的等。

等待是最磨人的事了，他蹉跎了几千年，唯恐生了变数。

……

九溪山是樊城外的一座荒山。

风景秀美，薄雾潺潺，流水淙淙。

是湖燕最喜欢的风景。

润玉没报什么希望，只仿着以前湖燕带他踏青的模样，将这座山一寸寸的走了一遍。

然后才在树木掩映间，看到了那几间质朴的小屋。

炊烟袅袅升起，为它渡上了一层暖白的雾气。

莫名的，润玉就觉得有些渴。

不知是真的渴了，还是在渴慕那点朦胧的暖。

于是他随手给身旁的帝江加了个隐身诀，礼貌地敲了敲竹门。

“谁呀？”

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上扬的尾调。

又染上些不谙世事的单纯。

润玉只怕是自己思念成疾，生了幻象，呆呆站在门口没有应声。

屋里的少女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接着莲步轻移，推门而出。

湖燕有什么……！

锅铲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算清脆，少女看起来像是只炸毛的猫，眼睛瞪得老大。

刚打开的门又飞快地碰上了。

因为力气过大，门框还颤悠悠地晃了两下。